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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尘(1908-1994),原名陈增鸿、陈征鸿,出身于江苏淮阴一个小商人家庭。30年代初,组织过摩登剧社,创作了《虞姬》、《石达开的末路》等剧作。抗战爆发后,创作了《金田村》、《乱世男女》、《结婚进行曲》和《升官图》等剧作,多为讽刺剧。代表作《升官图》写于1945年10月,剧作借一个强盗的升官发财梦,用荒诞的手法,深刻地揭露和嘲讽了国统区的黑暗和国民党官僚集团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狼狈为奸又勾心斗角的反动本质与丑恶嘴脸,是40年代的一部新《官场现形记》。剧作的最突出特点是寓真实于荒诞,用漫画式夸张的手法揭示了历史的真实,显示了作者卓越的讽刺才能。
老舍在抗战时期有许多剧作问世。除与别人合作的外,还有《残雾》、《张自忠》、《面子问题》、《大地龙蛇》(话剧歌舞混合剧)、《归去来兮》等。最有特色的还是暴露性的讽刺剧作。《残雾》嘲讽一面哼着《义勇军进行曲》,一面贪权好色、追求女特务的“抗战官僚”;《面子问题》揭露中国传统的“面子”观念在抗战时期的官僚机构中的种种表现;《归去来兮》把讽刺锋芒指向知识分子的弱点,在讽刺喜剧的题材上是一个新的开拓。
“五四”时期以喜剧蜚声剧坛的丁西林,经过长期的沉默之后,在抗战中再度提笔,先后创作了《三块钱国币》(1939)、《等太太回来的时候》(1939)和《妙峰山》(1940)等喜剧作品。他这一时期的剧作由20年代“绅士式”的淡雅的生活幽默,转向辛辣的讽刺性的幽默,表现出鲜明的时代色彩。独幕剧《三块钱国币》是他抗战时期的代表作。剧作围绕着大学生杨长雄与吴太太关于赔不赔花瓶的问题展开了喜剧性冲突,赞扬了杨长雄见义勇为的正义感,讽刺了吴太太的庸俗自私、势力贪财,全剧对话俏皮机智。四幕剧《等太太回家的时候》描写了一个当汉奸的老头众叛亲离的下场:儿女们断然与他决裂,就连年事已高的太太也决定离开上海住惯了的家,和子女们一起前往内地。剧作歌颂了坚持民族气节的爱国者,无情地嘲笑了奴颜婢膝的汉奸,具有很强的讽喻效果。四幕剧《妙峰山》展示的是作者的“理想乐土”。原是蔡元培领导下的北京景山大学教授的王老虎,带领一批优秀的知识分子和拥护他们的群众,在妙峰山安营扎寨,抗击日军,以500之众歼敌2000余人。然而,官方却把他们视为“土匪”而逮捕。此剧讽刺了国民党政府的黑暗腐败,反映了作者建设“现代化中国”的理想。由于作者对多幕剧的驾驭尚不圆熟,这两部剧作在结构的功力上显得不足,整体的艺术感染力也较弱。
[故事梗概]
夜上海于伶
(五幕剧,作于1939年,同年由剧场艺术出版社出版)
1937年上海“8·13”抗战爆发后,上海及周围地区相继沦陷。梅岭春这位前清的秀才,民国初年的议员,在地方上很有点影响的绅士也不得不和普通百姓一样,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到上海,在租界的铁丝网外等了一天一夜。当梅岭春的女儿萼辉听见在里面做事路过这里的钱恺之说的是家乡口音,就恳求他作保,让他们进入租界避难。在萼辉和梅老先生的苦苦哀求下,钱恺之答应让他的朋友孙焕君打开家里的后门进入租界。可是当孙焕君刚要打开后门领他们进去时,一场骚乱将梅家冲散。梅岭春的女儿萼辉和继母赵贞进入租界,而梅岭春和儿字梅珠却下落不明。
钱恺之对梅家母女十分殷勤,不仅为她们租下房子将她们安顿下来,而且帮助她们四处打听梅岭春的下落,并在粮食极度恐慌的时刻给她们送来一袋面粉,使她们母女十分感激。两个多月后,当梅岭春终于找到萼辉一家人团聚后,因感激钱恺之的救命之恩,萼辉与钱恺之正式结婚。
谁知钱恺之是个纨绔子弟,在国难当头之际,竟与汉奸孙焕君互相勾结,将日货冒充“国货”,大发国难财。他靠非法所得大肆挥霍,经常出入于舞厅、赌场,过着糜烂的生活,和萼辉结婚后仍然恶习不改。
萼辉的一个表亲周云姑一家也从乡下逃到上海,四处寻找在上海工作的父亲,一直没有音信。母亲患有重病,弟弟随早出晚归去卖报,也无法维持生活,因交不起房租,狠心的房主要把他们赶到街上。走投无路的云姑只好上街含泪卖身。当她拿着几张挣来的钞票疲惫不堪的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咽了气。她伏在母亲的尸体上痛哭不已。
孙焕君看到抗战爆发后上海丝厂大量关门,丝价高涨,就准备办丝厂,并企图利用梅岭春在地方上的威信和关系,让他回家乡疏通关系,以解决原料和销路问题。其实是想借梅先生打通与日本人的关系。
在租界里整天闷闷不乐的梅岭春,也想回家去把掩埋的贵重物品带出来办点实业,为国出力,便在孙焕君和钱恺之的极力怂恿下返回家乡。
梅先生回到家乡发现,留守在家的大儿子与儿媳妇都被日本人杀害,村里的年轻人不甘受蹂躏,纷纷逃出上山打游击去了。他一到家乡就被日本人抓去,强迫他当维持会长。他坚决拒绝替日本人做事,就遭到残酷迫害,房子也被烧掉。正在他生命垂危时,新四军救出了他,并把他送回上海。
在租界内,人民的抗日爱国热情也不断高涨。孙焕君的汉奸罪行暴露后被愤怒的群众活活打死。钱恺之也成了惊弓之鸟。钱萼辉看透了他的伪君子的真面目,决心与他一刀两断。目睹了家乡人民可歌可泣的抗日斗争的事迹,梅岭春看到了民族的力量与希望。他脱掉绅士的长衫,换上劳工的短装,嘴里哼着《满江红》的调子,决心带着萼辉一起,去家乡投奔新四军抗日。
[故事梗概]
升官图陈白尘
(三幕话剧,作于1945年)
一个凄风苦雨的夜里,两个正在被追捕的小偷神色慌张地逃进一所古老大宅子的阴暗客厅,精疲力竭地躺在沙发上很快睡去,小偷乙并做了一个令其陶醉的美梦:
梦中他们来到一个刚刚发生了民众暴动的县衙,愤怒的群众因不堪苛捐杂税的盘剥,冲进县衙,打昏了知县,打死了秘书长。二小偷本想从知县和秘书长身上捞点“彩头”,结果搜遍全身,一无所获。小偷乙便将知县的袍褂剥下穿在自己身上。恰好这时两个警察闻讯赶来,小偷甲便将小偷乙说成是知县,并称自己是知县的朋友。两警察信以为真。当他们奉假知县之命将真知县和秘书长的尸体拖出去埋掉时,真知县竟然苏醒过来,并辩解自己是真知县。两警察充耳不闻,竟将真县长卖到壮丁营,得钱20万。
县各局局长为保自己的乌纱帽,大都以假当真,前来假知县面前探望、献殷勤。而以知县朋友自居的小偷甲则借群众之口,历数各局长贪赃枉法、敲诈勒索、营私舞弊的罪行。各局长也互相揭短,将其罪行暴露无遗。
知县太太为保住自己的地位,也以假当真,承认小偷乙是知县大人、自己的丈夫,并以知县夫人身份招集各局长开会。她一面称赞小偷甲临危不惧,“救驾”(知县)有功,一面推举他为秘书长。小偷甲一上任,便打起“维护法纪”的旗号,要对暴动事件“严肃处理”。但他不赞成公安局马局长对“暴民”“斩尽杀绝”的主张,而要实行“爱民如子”的“王道”,对百姓改惩为罚,罚款两万万。由于各局长对这笔巨款都垂涎三尺,假知县便将这笔款交由公安局长管理,使财政局长和他的情妇--知县太太十分不满。为了这笔巨款,假知县与知县太太闹翻,马局长就把其妹妹送给假知县。
“乱党”暴动消息惊动了省长大人,通知说要亲自视察。假知县与各局长为在上司面前显示政绩,都忙了起来,使用一切欺瞒手段,哄骗省长。只有财政局艾局长对假知县布置的伪造表报不予理睬。假知县、秘书长知道艾局长借机敲诈,只好答应将2万万赃款的一半给他,这样才平息了风波。
“平生讲究廉洁、最恨的就是贪污”的省长大人一到县衙,就“头痛病”发作,而这“头痛病”非用金条熏不能治愈。精明的假秘书长心领神会,立即令各局交金条给省长治病,又将和假知县因分赃闹翻的原知县太太送给了省长大人。这一箭三雕之计,既深得捞到金条的省长大人信任,又使即将升为省长夫人的知县太太欢欣,还沉重打击了借机敲诈的艾局长。眼看着自己的情人让别人给省长送了人情,艾局长怒火中烧,他和工务局萧局长从壮丁营把真知县找来,想到省长大人面前揭穿假知县、假秘书长的鬼把戏。然而在省长面前,各局长低头迥避真知县,知县太太更是一口咬定,根本不认识这位真知县,并大骂他是疯子。艾局长见势不妙,便推说自己糊涂,上了疯子的当。只有卫生局钟局长承认真知县,但由于省长大人听说钟局长曾说过“用金条治病是胡说八道”,因而对他耿耿于怀,于是便将他当作杀一儆百的典型,与真知县一起拉出去枪毙了。
但艾局长对其失败仍不甘心,他再次联合萧局长利用省长与知县太太结婚之机,准备用报纸宣传和武装暴动两套方案来“太岁头上动土”。省长大人十分恼火,假县长秘书长便趁机鼓动省长,除掉自己的劲敌。然而狡猾的省长大人明白,艾局长能写出文章,就能把文章送到国外发表。“家丑不可外扬”,于是他一反常态,称赞起艾局长来,说他“能调皮捣蛋,可见得很有点本领--有这种本领的人能作官,要做官的人也非有这种本领不可,所以我现在认为他是一个人才”。于是,艾局长被提升为知县,知县被提升为道尹,原来势不两立的仇人假知县、假秘书长与艾局长和好如初,亲如一家。
正当新上任的艾知县为省长返省、道尹赴任举办的欢送会正在进行之际,前来“热情欢送”的百姓突然将标语翻转过来,变为“打倒省长、打倒知县”八个大字。群众举起拳头、木棒高呼:“我们要审判你们!”大小贪官一个个被群众抓住衣领拖走。这时只有假知县大喊,“我不是知县呀!放了我吧!”院子里,“打倒贪官污吏”的怒吼响成一片。
就在小偷乙梦中大喊“我不是知县”时,抓捕他的警察堵住了门口,两个小偷乖乖就擒。看门的老头说:“鸡叫了,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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