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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人间真情【一百三十二】
现实的纠缠与落差始终贯穿整部小说,小说中几乎所有的人在最初都保有各自或大或小、或淳朴或奢华的理想。如在村中地位很低的虫嫂,她的理想只是在饥荒年代里让孩子们吃得饱;骆驼的理想,由曾经的出版文学名著,升级到后来的拥有数亿资产;而“我”的理想,由最初的“逃离”农村,到获得城里的爱情——“阿比西尼亚玫瑰”,再到后来的似乎是无目的的摸索……而这些理想,有的在乡村中匍匐挣扎着,如虫嫂的一路艰辛;有的在财富的积累中变质着,如骆驼的堕落;有的在追寻的过程中变得面目全非,如“我”的“阿比西尼亚玫瑰”终敌不过岁月而凋零……乡村的理想和城里的理想,均在各自的轨道上艰难前行着,没有谁的理想会一帆风顺。在与现实的遭遇战中,理想或坚挺,或犹疑,或妥协,或溃败,而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情状也由此铺开。
没有谁的理想更高贵。李佩甫从中原文化的独特内蕴出发,以乡村和城市为参照系,将各色人等在时代巨变面前对前路的探寻、灵与肉的挣扎、人性深层的坚守与裂变等进行了人文主义的关照,权力、欲望背后,透视出最原初的民心与民性。
在对《生命册》里写得最充实最生动的上述三个中原草根人物作了有些唠叨辞费但还算具体感性的评析之后,读者大概就可以明白我为什么把《生命册》称为“剧变时世中的畸人列传了”。
何谓畸人?《庄子·大宗师》说:“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从这一回答中引出“畸人侔天”的成语,意指不合于世俗、品格清高、言动出于天然的异人。旧解多指文人学士中偏离人群、超越凡俗,表现出特异个性而又天赋异秉者。也有从持中守正,卫道复礼的角度作注的,从负面的意义上认为畸人“修行无有,而疏外形体,乖异人伦,不耦于俗”(成玄英),也即把“不耦于人”说成是“阙于礼教”(司马彪)。宽泛一点看,畸人也是一说多解,各式各样的。从诸多同中见岐的看法中,我取畸人侔天之褒义而远其高蹈凡尘之意态,弃畸人乖伦阙礼之贬辞而欣其脱略形迹,率真不羁之侠气,用以评说中原大地上无梁村内外远近的芸芸众生中之奇言异行者。在首当其选地点评了若干草根畸人之后,现在接着来巡掠一下几位社会层次中略高于草根而又难离莽原野气的山寨畸人吧。他们是:“老姑父”蔡国寅,“慢毒药”杜秋月,“蔡总蔡思凡”即蔡苇香。这几个人物也是各有其畸,各任其天的。只不过他们的行状写得有点飘忽、断续,他们的性格的发展迁变有点神秘、突兀,因而更难于把捉而已。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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