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郑旺盛、张记长篇报告文学《老君山人》有感

       张立国

       秋末冬初之时，风声雨声颇多；疫情连绵不绝，却挡不住读书。连续数日，被作家郑旺盛、张记所著的长篇报告文学《老君山人》吸引，读来津津有味。今感慨良多，有话想说：

       扎根生活，真诚、深刻而有思想的报告文学创作

       写景区开发建设的报告文学，一般易流于“广告文学”之嫌，所以，要想将作品写好写成一部优秀的可圈可点的报告文学，非常不容易。但长篇报告文学《老君山人》做到了，应该说是一部真正合格而优秀的报告文学。

       本书主笔作者郑旺盛，是一位具备厚实文学积累和扎实创作功底的作家，是当今中国报告文学书写中的优秀作家之一，曾数次获中宣部和中国作家协会作品扶持项目，写出了反映脱贫攻坚的报告文学《庄严的承诺》《光明的道路》《信仰的力量》《小村大道》等优秀作品，并多次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人民日等报刊刊发作品。《老君山人》这部长篇报告文学是他倾心书写“新时代山乡巨变”的一部作品，是作家的又一部既有文学意义又具社会价值的作品。该书主要围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主题，写了一个人——杨植森，一座山——老君山，一群人——老君山人，写他们15年将一座枯山枯水的老君山开发建设成为一座绿水青山的5A级景区的奋斗历程。

       作家本可以采取复式平行交叉的结构方式书写，但杨植森老先生在接受作家的采访中一再说：“老子文化太厚重了，太神奇了，写老君山，就要写老子文化；写老君山人的创业史，也要写老子文化。没有老子文化，就没有老君山的今天。”质朴、挚诚的老杨总，感动了作家的心，也让作家在感动中受到启发，触动了创作的灵感。于是，就有了《老君山人》这部长篇报告文学现在独特新颖的结构：“人——山——人模式”。前一个“人”是开拓者、领路人、杨植森，只是简单介绍了杨植森，并没有展开叙述。后一个“人”，是老君山人，是老君山的438名职工。作品在写好人物的同时，不吝篇幅书写了老君山的自然风光、老子文化和独特景观。其结构是完整的，是浑然一体的。作品让人想起伟人的那句名言：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能创造出来！

       除了独特的结构，作品第二个特点是与时代同步，脉络清晰。凡是40年代出生的人，对新中国的历史记忆大多都会比较清晰。杨植森1947年出生，他的命运是与新中国的命运息息相关、紧密相连的，为此作者紧紧把握住时间节点，不仅线索清楚地标出某年某月某日，而且有的竟然精确到分，“2019年4月22日早上”“2014年6月1日上午9点50分”“2017年10月12日上午10:20”报告文学的精准度能达到“分”的程度，不能不令人赞叹！而且作品收笔于2022年3月13日，出版是2022年7月，无疑占领了长篇报告文学迅即性、新闻性、当下性、新奇性的高地。

       作品的第三个特点是材料详实，言之有物。作品中历史资料、文化遗存、地理文化、传统观念、过往岁月、行政变迁、机缘巧合、人物命运、典型事例、生动故事、感人事迹莫不一一道来，并佐之以政府文件、领导讲话、祭奠文章、父子誓词、媒体消息、颁奖颂词、文人墨客词赋、游客感谢信等，共同对作品内容形成互文性，以证所言之实、以使行文言之有物，使全书饱满、充实、丰润、丰盈，给人以语出有典、言之凿凿的阅读快感。不仅写出了“八百里伏牛山今昔巨变，五千言《道德经》灿烂今朝”的境界，更让人明白了老君山为何能够在疫情之下逆势发展，创造中国旅游界奇迹的密码。阅读此书，让我相信，老君山是生长在神话中的大美风景！

       第四个要说的是作品的语言特色。报告文学是文学，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报告文学的艺术性很大程度取决于作家的语言。我特别注意到《老君山人》这部作品的标题、启示语、提示语等，都是经过字斟句酌的凝练之语。像鼓满风的帆，铿锵有力，辽远而澎湃激荡；像燃烧着的光，灼灼其华，温暖而直击人心。如：“岁月若流星划过，璀璨绚丽而短暂。生命如沧浪之水，奔流向前而激荡。”“层峦叠翠，金阳高照；百花盛开，飞鸟翱翔。”“冥冥之中，一切皆有缘。”“圣哲老子，恩泽后世。”“古人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合局者，不足谋一域。”“远赴老子归隐地，一睹仙山盛世颜。”……

       不仅仅是这些启示语、提示语。还有大量的文人墨客知名人士，如赵朴初、余光中、李凖、欧阳中石、邵华泽、曹刚川、罗哲文、胡秋萍、汪国真等的楹联匾额，还有那些著名的历史人物李世民、尉迟敬德、樊梨花、朱元璋、朱慈烺、谢榛、高出等的传说与题咏，这就大大增添了作品的文化含量，使其文彩飞扬。特别是作为报告文学以纪实为长，一般不需要作者感情的直接抒发，作者往往以公允的面孔，零度介入。而作家郑旺盛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在文后单列一章创作札记《青山巍巍，奋斗者的人生满怀荣光》，其中作家撰写了三百余字的长联和百三十行长诗结尾，既不伤害报告文学作品的完整性、严肃性，又抒发了自己喷涌而出的文人激情。这一切文字功夫，旨在完成一部完美的报告文学作品；旨在告诉读者：来到老君山，你感受到的将是山川之雄奇、金顶之庄严、峰林之壮丽、老子之博大、文化之厚重，还有心灵深处的诗与远方。

       思维决定成败，创新决定命运

       阅读《老君山人》这部书，深深为老君山人的敬业、创业、创新、服务所感动。应该说这部这部作品有很多令人沉思的地方。

       当下，春节、元宵节、中秋节、情人节、七夕，还有双十一、双十二，所有的节假日无不沾染上浓重的消费气息。商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消费者，应该在这些时间节点上买单了。于是一些旅游景区时不时爆出“天价饭菜”和商铺强买强卖欺诈游客的现象。

       而2017年国庆长假，老君山竟敢为天下先，推出了无人值守的“一元午餐”：一碗当地特色糁汤面、一根香肠和一个馒头，这样一份午餐在5A级景区只象征性收取一元钱。五年来，他们在全国独一无二，从未被模仿。而且他们认为让游客掏一元钱，比免费午餐要好，这样他们吃得理直气壮，吃得很有尊严。无人值守“一元午餐”是一块“试金石”，既考量了游客的文明程度，也考量着景区的“良心”做法。

       除此之外，冬季他们还提供免费的豆腐汤、姜枣茶等热饮。夏天有解暑的鱼肚汤，此外还有道士下山免费做饭送饭，这就是老君山人的理念，“以人为本，用心服务，以客为尊、以情感人。”从“不让一位游客在景区受委屈”到“人人都是旅游环境”，再到“感动每一位游客”，景区的员工始终以高度责任感和优质服务意识，在各个岗位上默默无闻地为广大游客提供着最细致、最贴心的服务。正因如此，在三年疫情期间，全国的旅游业步入低谷，而老君山却逆袭成功，年收入竟达到了三个亿。

       这让我想到一个概念问题，原来我们用的是“顾客”“旅客”“游客”，现在不知何时又冒出一个“消费者”，所谓“客”这一个字标明他是“客人”，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客人”，便落地在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礼仪中。而面对“消费者”这一概念，资本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我们就使劲儿让其花钱就是，花光拉倒。旅游追求的是快乐、好看、有趣、休闲、享乐、长见识，游客需要不断地接受新的诱惑、新的刺激、新的感受，持续处于永不枯竭的兴奋之中。而类似全国独一份的“一元午餐”之类，正是给游客以新的诱惑、新的刺激、新的感受，所以老君山人成功逆袭了。

       面对“游客”这一称谓，我们不仅要礼貌待客，更要考虑到在众多的游客中，自然不乏“徐霞客”，这些人游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有的甚至还有周游世界的历史，他们的游览感受是至关重要的，他们会影响周围一大帮人，尤其在微信走红的今天。

       游客在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所消费的文化资源、文化传统是不同的，其消费规律也是不同的。自然资源是固定不变的，但文化内涵是可以在改变范式的前提下进行更新的，研究透这些规律性的东西，方可经久不衰。之所以发这通议论，只是想提醒老君山人：古人云“胜非难也，持之者其难也。”现在社会、市场瞬息万变，各种干扰因素层出不穷，人生的起伏、事业的成败，变数剧增，例如面对悄悄兴起的“反向旅游”，老君山人做好准备了吗？还有未来的亚轨道太空旅游，你们能参与其中吗？太白金星能去会玉皇大帝吗？

       长篇报告文学《老君山人》，不仅让读者感受到了报告文学的魅力，也让读者从报告文学所书写的人物故事和山水文化之中，感受到一种催人奋进的精神、一种铿锵澎湃的力量，和一种对大美山水的无限的向往之情。这样的报告文学可圈可点。

       时代骄子勇立潮头；绿水青山义薄云天

       时代骄子，勇立潮头。长篇报告文学《老君山人》这部作品，作家以生动鲜活的事例，感人至深的故事，富有感情色彩的描述，写活了一个主人公——杨植森。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说：“新时代的伟大成就是党和人民一道拼出来、干出来、奋斗出来的！”这句话在老君山人身上有着充分体现。今天的一切，就是他们拼出来、干出来、奋斗出来的。

       这首先应该肯定栾川县委“工业反哺旅游”、“矿业反哺旅游”的决策，它充分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这一决策无疑是十分正确的！政策确定之后干部是决定因素，这个活由谁来干？这是十分重要的，栾川县委又一次做出了正确选择，由杨植森来干！

       杨植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智慧而睿智的人物，是农村常说的“能人”“有本事的人”。我下过乡，我们那个生产队的路队长就是如此，你也看不出他与别的农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南洼地里，别的生产队都种高粱，而他偏让我们种谷子，结果那年高粱减产谷子丰收。第二年别的队都学我们种谷子啦，他又让我们种玉米，结果玉米又丰收。你问他什么道理？他说没道理，就是命好呗！他还偷偷地办粉坊，办磨坊，弄熏枣，点子一个接一个，使我们队的工资始终在0.83元以上。

       杨植森确实与众不同，能力不凡，你不服不行。从用牛腿换地排车；从拉脚运矿石到开矿；从开矿山转而承包老君山搞旅游开发，寻觅他的人生轨迹来看，这是一位高智商、高情商、有毅力、有情怀、有思路，更有魄力的农村发展带头人。这样的人“确实是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的人物，只要条件适合他，就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有时既便没有条件，他也能创造条件以求以成。时代给杨植森创造了条件，创造了机会，他也以不朽的业绩回报了社会，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用流行的话说，应该是时势造英雄。

       如果我们把脱贫攻坚看作是中国农村的第二次革命，那么这场革命的直接带头人就是那些村党支部书记、村长和驻村第一书记们，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如杨植森者有多少？我们当然企盼越多越好，但那是不可能的，背景是一样的背景，条件是一样的条件，差异出现在思路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思维决定成败。

       杨植森是一位传奇人物，厚德志远、义薄云天是他的人格基础，在此基础上他的思维是超常的，思路是开阔的。用河南话说：他干啥啥中，干啥啥行。他22岁当生产队长，仅一年功夫，社员分配的小麦就由原来的36斤，跃升为79斤，第二年竟分到148斤，第三年分到了156斤，也就是说在大家都还没有解决温饱的历史条件下，他所领导的生产队已能达到人均口粮三百斤以上，而且一半是细粮。改革开放后，当别人还沾沾自喜为万元户而骄傲时，他经营钼矿已成为亿万富翁。

       中国有八个老君山（陕西商洛老君山、河北怀来老君山、四川屏山县老君山、云南丽江老君山、四川新津老君山、湖北红安老君山、甘肃武山老君山、河南栾川老君山），杨植森承接栾川老君山后，能杀出重围，独领风骚，你就不能不佩服杨植森的胆略、气魄与作为。他用心血、勇气和智慧引领老君山人创造出辉煌卓越的成就，在没有机场、没有高铁，只有高速公路的栾川，创建了5A景区老君山。此等成就，谈何容易？熟料他们竟一路拼搏，创造了中国旅游界的奇迹。

       他不仅大胆推出了无人值守“一元午餐”，建起目前世界最高的老子铜像、河南省第一个悬空玻璃观景台，拿出200万元奖励发微信、抖音多的员工，还为景区服务员设立了“委屈奖”……这些独特的思维来自开阔的视野，来自自主创新意识，这不是一般人所能为的。我们的创新时代就需要杨植森这样的人，就需要这样的思路。

       人要以事业来显示个体存在的社会价值，社会则得以一份份个体的成就去推动自身的进步。讲好中国故事，就是着眼于一个个中国人，就是要“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

       山高水长，义薄云天。郑旺盛、张记的报告文学《老君山人》，选择杨植森这位创业者，选择老君山人这些奋斗者，选对啦！所以作品写出了传奇性，写出了时代性，更写出了中华民族特有的宝贵的奋斗精神。真作品之幸、人物之幸也！

       笔者不谙格律，在此激动之余，禁不住打油一首，贻笑大方。

       峰起祥云连北斗，

       修身悟道敬老君。

       何日吾侪临仙境，

       绿水青山拜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