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与源流
川端康成幼失情恃,亲人离去,导致他永久的哀伤和孤独感。川端康成 特别憧憬《竹取物语》中“崇拜圣洁处女,赞永恒女性”的境界。他认为“在 所有艺术中,少女都是被讴歌的,不言而喻,在古往今来的文学中,少女和 年轻女郎无止境地被赞美之。” (《纯粹的声音》)他的作品一直贯串着女 性崇拜,特别是处女崇拜。在川端看来,“能够真心爱一个人只有女人才能 做到。”这是因为“女性比男性美,是永恒的基本主题。”
他笔下的一系列女性形象,如阿光、阿樱(《招魂节一景》),阿薰(《伊豆的舞女》),伏子、龙子(《浅草的少男少女》)、星枝(《花的圆舞曲》), 驹子、叶子 (《雪国》),文子《千鹤》),波子、品子(《舞姬》)等, 都是个有某种内在联系的“川端文学典型”。
使评论家感到棘手的是川端康成作品中的性爱描写。川端自己也说过:
“我的风格,表现上看不明显,实际上颇有点背德的意味。”这并不意味着 他对道德观念的否定,相反,《伊豆的舞女》中淡淡的恋情,《篝火》中纯 洁的情思,是符合人们习惯上的道德规范的,只不过在作家看来,道德和美 发生矛盾时,道德就得让位于美。
《千鹤》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冒犯性的禁忌的故事,父子同淫一女,母女 同事一男。但就在这乱伦关系中,作者赋予作品以审美和道德的双重意识, 太田夫人及女儿一直置身于情欲和道德冲突之中,作者把丑恶的情欲升华为 一种美;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美本身就是道德的。
长期以来,对《雪国》)的看法一直很难统一,有人认为是一部“精纯 的珠玉之作”,是“日本文学中不可多得的精髓”,在川端康成的作品中,“丑中之美,死中之生,不伦中的清洁,罪恶中的纯粹……诸如此类内部转 换和象征升华,都是川端文学重要特征。”但也有人持相反观点,认为《雪国》表现的是一种非道德的“颓废之美”,是“颓废、死亡之文学。”
可以说,作者肯定驹子对真正爱情的正当追求,认为那是一种美,是符 合道德规范的,特别是她那富于自我牺牲的精神,为师博儿子行男治病,卖 身当艺妓,赚钱来帮助师傅,她“给人的印象是洁净得出奇,甚至令人想起 她的肢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作者置驹子那种放荡、失检、官能的享受于不顾,一味美化她,是有失偏颇的。
东山魁夷说得很好;“谈论川端先生之人,都必然不能不涉及美的问题。”
“我受过西方现代文学的洗礼,也曾试图加以模仿;但我在根底上是东方人,从十五年前起就不曾迷失过自己的方向。” (《文学自传》)川端康 成在创作上走的是一条东西结合的道路,也就是将日本的古典文学传统与西 方的现代派文学方法结合起来的道路;二者比较而言,他更重视前者。
日本古典文学和《源氏物语》对川端康成美学观的影响既广且深。川端康成对于日本平安代(784—1164)的文学,特别是紫式部的长篇小说《源 氏物语》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他从小熟读《源氏物语》等作品,并且深受其影响。如他自己所说:“这 种少年时代的音至今仍在我的心头萦绕,我所写的作品不能违背这种音 调”。
日本古典文学和《源氏物语》注重描绘四季时令变化及其所表现出来的 不同色调的美,花鸟风月经常成为描写的素材,极力追求自然与人情的合一; 川端康成深解其中情趣,因而也重视写自然,崇尚自然美。
日本文学历来善于表现哀伤、悲愁等情绪,《源氏物语》的基本精神之 一便是“哀愁”;川端深得其中三味,因而也擅长表现悲哀的感情,崇尚悲哀美。
日本有些古典文学作品具有一定颓废色彩,《源氏物语》里也包含不少 色情的、妖艳的描写和消沉的、厌世的观念,带有某种颓废情调,川端康成 深受其中影响,因而也染上颓废色调,崇尚颓废美。
“先生是美的不断追求者,美的猎人,这已成为定说……先生不只是目 不转睛地看看美,而且热爱美,可以认为,美是先生的休息、喜悦、康复, 美是先生生命的反映。”批评家如是说。
川端康成作品中所蕴含着的美、爱,以及美与善、爱与恶的冲突,都是值得后人永远品味、思索、批判和争论的。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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