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我投在巜郑州晚报》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小说的题目叫《选举》，说的是生产队第一次开始投票选队长，农村嘛就找了两个大碗，一百多个人围坐在大核桃树下，往两个碗里丢豆子，一个碗代表王二，一个碗代表着李四，看上谁就往谁的碗里丢颗豆子…

  王二为人比较活泛，见人说人话，见鬼迎鬼笑，见了婆娘会撩搔，人见人爱的主。李四呢，杠头，认真的很，村民不太喜欢，我也不喜欢，搞林业检查他是个小组长，拿着鸡毛当令箭认真的六亲不认，我的柴堆里有两棵带根的洋槐树苗被他发现了，要罚款，罚款6块钱，六块钱是容易的吗?我好说歹说，千求万求，板着一付黑脸，仿佛他就是天王老子。我最终被罚了六块钱，我恨死了他。

  正好，机会来了，丢豆子，看我丢你，我就不丢你!

  王二的碗里的豆子叮当叮当越来越见长，李四的只有两三颗，可怜巴巴。

  我走到两个碗的中间，投向王二又缩了回来，投向李四又实在气愤，豫豫犹犹的就有人不耐烦了，在众人的催促之下，我还是把豆子丢给了李四，心里说，我不是投你，我投给良心。结果出来了，王二当选，望着李四的背影，我心里突然觉得五味杂陈…

  那个时候能在报纸上或者杂志上发表篇文章你就有出去工作的可能，这是当时毕业生的另一条出路。记得最早卢氏发小说的是任跃榜和高拾成。高拾成最后当文联主席了，南苏村窑家山的任跃榜，发了三篇小说后到县广播站当了编辑。我的小说太短了，千字左右，在报纸上就是个小豆腐块，但这豆腐块得来真不容易，足足磨炼了三年时间，投稿退稿，退稿投稿，不停地重复。(当时高拾成和张书超到沙河看了我，我正出茅坑粪，弄的满身臭哄哄，说了两三句话就走了)。记得稿费是8块钱，交过6块钱罚款，还剩2块钱，割了二斤猪肉，当时一斤猪肉6毛钱，买了两个露头青萝卜，买了三个火烧馍，做了顿大餐：猪肉炖萝卜，好好的招待了我的父亲，没有父亲的宽容，那里会有这豆腐块的诞生，感谢我的老父亲。父亲吃着猪肉炖萝卜，开心地说：儿啊，这就出息啦?我说，不一定，走着看吧，也没有其它办法!

  爹说，也是，你想咋着就咋着，地里的活有爹哩，我支应过来，你不用操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决定上山坡上浪一浪，喊上一嗓子，让我的精神带给山山水水，让山山水水也为之振奋。

  不巧的很，乡广播站的任卫国找上家门，说乡党委秘书郭成俊让我到乡里去，要对我给广播站写的总结提一些修改意见，我就到了乡里。郭秘书后寺沟人，瘦高个不拘言笑，他给总结提了一二三点意见，其它都忘了，只记得他让加上毛主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我对这一点不太满意，觉得总结嘛就应该实实际际，那有那么大的排场?

  正往乡大门外走，派出所警员汪景波出来见了我，让我到派出所来一下，派出所就在大门的西手边。到了派出所里，有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媳妇，长的高挑挑的个儿，脸蛋白里透红，似三月桃花漂亮极了。汪景波对我说这是我媳妇，媳妇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汪景波一副好身材，一张小白脸，男人长个女人样，媳妇又这么排场，我心里恨痒痒，真他妈的，好事都叫他(她)们占全了。

  汪景波说，那个抢奸案的原告的材料是你写的?

  我说，是啊。

  汪说，不行啊，被告都说抢奸了六次，她才说一次，还没抢奸上，这怎么行?

  她就这么说的，我又能怎么样，我也没干过那事，又编不来?

  不是让你编，编还不行的，你要告诉她，让她如实说，公安材料要讲真实，特别这抢奸案件还要讲细节，细节很重要∽

  正在这时，乡书记唤汪景波有事，他就飞快跑了出去。汪的媳妇对我伸出了大拇指，神秘地说：“写的好!”

  “好吗?”我可愛和漂亮女人说话：“那里好?”

  她隔着桌子，看我却没看我：“想不到，一个山娃子，把文章写的酸不拉叽……”

  她捂了嘴窃笑：“那是状子?”

  “什么?”

  “像小说……”那媳妇说：“有点酸，有点甜，酸酸甜甜……”

  我也回了她个诡秘的笑，一步三回头竟然还打了个手势。

  走出乡大门，心里好生惊奇：“这漂亮娘们!”

  2024-01-09-晨4：36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