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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娥的第三次讲述
妈妈往一大碗红署面粉里掺了一小把小麦面粉扞红署面条,我去点火烧水,柴火有点返潮,吹了五六次火纸媒才把柴草点着,我低了头把柴草往灶堂里推,一股火焰裹着一团黑烟呼一下顺灶堂冲出,燎了我的头发和眉毛,妈妈赶快过来帮忙打火,顺手在脸上一捋捋了个花胡子。我和妈妈对视着,苦笑着。吃饭的时候我给我妈说,我想嫁给牛娃哥,我妈说:
“就这样啊,黑锅燎灶,花胡子花脸,一辈子啊!”
妈妈把她碗里的面条又给我挑了一筷子,说:“我小娥虽然长在深山老林,却也滴溜溜的亲,我要把你嫁出山,嫁个好人家!”
“妈?”
“不能象妈这样一步瞎步步瞎,吃黑馍住窑洞,十天半月才去一次街,一年才去一次城,一年不洗一回澡……把女人这朵花呀在牛屎堆里揉来揉去……”
妈妈用手背抹去滚出的泪珠,我也替妈妈万分悲伤。
后沟树林里我和牛娃哥天当被地当床滚来滚去,周围一片寂静,一对画眉在枝头蹦来蹦去。先是发出几声委婉动听的音符,好似爱情的呼唤,停了一下之后,就压低嗓音,唱起悠扬徐缓的和声。
一阵和风吹过,拂动树叶簌簌作响。从枝叶的幽深之处传出两声火热的叹息,同画眉的歌声和树林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那鸟儿陶醉了,它的歌声逐渐加快,如同大火越燃越旺,又像激情越来越高涨,延长的柔声缠缠绵绵,痉挛的乐音又汹涌激荡。
有时,它也停歇片刻,仅仅浅唱两三个轻音,而后又突然以特别尖利的音符收尾,或者又狂奔疾驰,涌泉一样的音阶、颤音、顿音喷射而出,犹如一曲狂热的恋歌,并继之以胜利的欢呼。
鸟儿翘起高高的尾巴,“啁啾"动了两下,停住,又“啁啾”动了两下,又停住,然后就“啁啾啁啾”的叫个不停……它仿佛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它聪明极了。“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啁啾……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一连串的“啁啾"和一连串的“叽叽”交相辉映,有快有慢快慢不断变换重复。仿佛在说:瞧,不能动弹了,彻底不能动弹了象一滩软泥……十二分的热闹变成了十二分的安静,安静地瞌睡了。再次睁开眼睛,望着高高的松树林松树中斑斑驳驳的光影以及松树林外曲流拐弯的羊肠小路愁绪满怀。那鸟儿听见下面一阵呻吟,便停止了鸣叫。那声音极为深沉,听似一颗灵魂的永诀,延续了一会儿,最后化为一阵啜泣:我们该怎么办,我爹妈总是不放话,万一我们耍失手了,怎么办?
我们私奔!牛娃哥慷慨激昂。
前坡小爱私奔,被她爹妈绳拿索绑抬了回来,小爱哭死哭活,爹妈也哭的伤伤心心,像抬猪一样从各个村头经过,那脊背有时就在路面上磨擦着,小爱痛苦地呲着嘴露着牙不停地吸冷气,谁去管她?那可怜样,那狼狈样真是一辈子难忘!
牛娃哥顿时蔫了起来。
我爹妈也有他的道理,一个理由是你比我大,二个原因是咱们这里太穷太苦了,她就是看上了我爹的人样儿,应该嫁出山而没有,她经常唉声叹气,她说过了一辈子才知道脸蛋不顶饭吃!饥饿和劳累会使漂亮很快变得丑陋,饥饿和劳累会使精神变的萎靡不振,那有快乐?那有美好?那有情调?有的只是愁眉和苦脸。情哥哥呀小妹妹呀只是故事书里的编造……
她们苦撑苦熬了一辈子,不想叫我再苦熬一辈子,老人都为儿女好,咱也都理解……我们抱头痛哭,我们为什么这么穷,为什么生在这深山老林?拱在牛娃哥的怀里,用手拍打着他的心口:“你为什么不继续上学,为什么不谋个好出路,让我跟你一块享福,让爹妈放心?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去和老天抗争。”
正月十六,我爹妈和他爹都到公社去开会,我们三天三夜就是吃了睡,睡了再睡。我在想,我终久要成别人的婆娘,牛娃哥终久要成别人的汉子,我俩情再深意再浓都不能成为夫妻。“我说,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过了这几日我们再没有未来……”
我们一阵抱头痛哭,一阵翻江倒海,哭一阵,笑一阵,一阵云卷云舒,一阵狂风暴雨……一阵小鸟情长,一阵长途奔袭……一阵四马拉车冲锋陷阵,一阵挥马扬鞭一路狂奔,莫停,莫停,唉呀哥,就差那么一点,一点点……好!好!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啊!我受不了啦,受不了……好痛苦,好痛快,好缠绵,好刺激,好伤心,好高兴……随着时间延长,那滋味越来越痛快,会痛快一次,两次,甚至三次…五次,六次……
痛快起来如腾云驾雾,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浑身酥了一般……我说:“别着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时间在消耗着我们,汗水在消耗着我们,他一动,便把泉水抽空收束,又突然推进,热乎乎地压入我的体内,一直压到心口,我感到全身快要融化了。高潮说来就来,满脸是彩霞。我的眼神恍惚,声音开始含糊,恬静,又是那种歌唱一般的呻吟,渐高渐低,声调奇异地悦耳,我在进入一种新的快乐境界并持续快乐着…终于,哥,坚持不住啦!哗啦一下一泻千里……
我幸福地附在牛娃哥的耳边,喃喃自语:“里边比外边如此美好……"
你说让说个次数,这个不好张口嘛!你说做为报案材料非常重要,说明侵犯的程度。我记得每天要来个6回,三天三夜18回……我感觉这三天三夜我把女人一生的享受都享受完了。牛娃哥…
“别牛娃哥牛娃哥的,上屋那个鬼,那个鬼!”
元吉拍打着双手跳着脚嚎嚎的不得了。青筋从脖子开始暴起,一直暴到额头,象一条粗壮的蚯蚓黑红黑红。
后来,我妈就把我许给了你,念你有个农修厂的工作,又有三间大瓦房,又离沙河街比较近。你倒好,套我话…我真悔,悔不该给你说…你不得了,纠住不放了!
就是不放!就是不放!政府给他一颗花生米,咯嘣!解我心头之恨!
说点后话吧(作者)
后来那个叫牛娃的来我家找过我,他在强调他和小娥的事儿不是抢奸,是你情我愿。
我说,也可能,但法律规定是这样的,和不满14周岁的女子发生性关系,不论其是否自愿,都构成强奸幼女罪。现在的抢奸罪可判的老重老重!
牛娃有点害怕了,说,你给咱和说和说,我给他一头大尖牛(公牛)!
我把这话说给小娥的男人,他说什么都不要,就盼政府给他一颗花生米!
这话又传给牛娃,牛娃说,哥,我把我的那头母牛也给他,这是我家最好的两头牛!
小娥的男人说,我是稀罕牛的人?一,一颗花生米,咯嘣!二,把他那家伙割了,扔到寺沟河里叫大水刮跑,叫他永世不能再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调解失败。
最后牛娃吃了花生米了吗?听说没有。
原因是经过调查,白小娥和牛娃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不是14岁而是17岁。检察院不予起诉。
2024年1月14日,这篇小说的最后一个字流出笔端,我靠在椅子上,抽出一支烟来,慢慢点上,辣味立刻散满房间。思想却不轻松,拿过手机把玩着,一曲梦锁琴楼如泣如诉哀哀婉婉:
风儿轻轻的吹
雨儿轻轻的下
滴滴答答落屋檐
诉说着心里话
一把旧胡琴
伴着我长大
喜怒哀乐都说给他
都说给他
曲中有悲欢
曲中有繁华
曲中也有酸甜和苦辣
您若愿意听啊
我唱到日落下
唱到步履蹒跚
唱到眼昏花
您若愿意听啊
我风雨都不怕
唱到情尽心空
唱到白发
四十多年了,很想见见她(他)们……
一一完一一
2024-01-14-
作者简介:
王伟,学名:王南方,笔名:南方。毕业于沙河高中,河南卢氏沙河街人。八十年代曾在郑州晚报,开封日报,洛阳日报分别发表了《选举》《爷孙放火鞭》《我不是信毬》等 6个小小说。
联系地址:河南省卢氏县文化路北一小区 王伟
电话:13137977072
邮编:472200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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