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会眨
泥娃娃 泥娃娃
泥呀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她是个假娃娃
不是个真娃娃
她没有亲爱的爸爸也没有妈妈
泥娃娃泥娃娃
泥呀泥娃娃
我做她爸爸我做她妈妈
永远爱着她
每每听到这首《泥娃娃》的歌,我就感到很亲切,并不由想起了我们儿时玩泥娃娃的趣闻遗事来。
我们生活在20世纪50、60后的儿童时代的物质生活是很匮乏的,但是总体的快乐感是很强的。无拘无束,自由浪漫,没有做不完的作业,没有上不完的补习班,父母们没有精力把我们拴在身边,而是不得已的让我们像雏鹰一样放飞在无垠的篮天之上。那时的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是带着弟弟妹妹或跟着哥哥姐姐和伙伴们一起放肆的玩耍。虽然商品玩具极少,但孩子们的眼里到处都是玩具,我们爱玩的天性让我们创造了很多天然自生的玩具和充满快乐、动脑、健身的游戏。
摔泥娃娃就是其中一种。所谓摔泥娃娃就是玩泥巴,那时候橡皮泥极少,我们就用黄泥、红泥、黑泥来捏小人做坦克汽车和手枪等能想到的各种玩具。我家住的窑洞周围就是生产队的黄土庄稼地,用洗脸盆盛上一盆水到附近的土地上,就可以弄出一堆黄泥来。作玩具的黄泥也是有讲究的,稀了捏不起来,硬了捏的费劲,细节处捏的不像,要反复揉揣黄泥的质地才能恰到好处,所以我们就用摔泥娃娃的游戏来使这个揉揣的过程变得有趣。
摔泥娃娃是我们汝州临汝镇鳌头一带人的叫法,先把黄泥弄到大石头上或是井台上,做成碗状。然后口中念着“东庙,西庙,听见老爷放大炮!喔!呱!”再用力将其口朝下摔扣在大石头板面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扣在碗里的空气会在其顶部冲开一个洞。另一方要把自己的黄泥做成薄片盖在破洞上,将其堵住。谁的泥娃娃破口大,谁就能赢得对方手中的黄泥。来往几十个回合黄泥就被摔打的软硬适度,柔韧密实了,做起玩具来更加得心应手,晾干后也不会开裂。可惜那时候的原生态泥塑都被扔掉了,如果能留下来,也算得上是民间艺术品了。
那时候我们玩泥巴一般也是学龄前儿童的游戏,上学的孩子都很少再玩了。小孩子头脑简单,而且往往说着说着就玩起来了,有时不愿意回家接水,干脆一泡尿浇在黄土地上,上手和泥。过去的老话:“咱哥俩是从小一起撒尿和泥的交情。”就出自这里。
摔泥娃两个人或三个人就可以玩。取泥揉成圆形,再一点一点转,中间出现一个小窝窝,做成烟灰缸大小的小碗。 “石头、剪子、布! ”谁赢了谁先摔,摔破了,对方就要用泥补上,多大裂口补多大裂口,越大补得越多,直到摔不破了再轮到对方摔。不用半个小时我就能赢整快的黄泥。我还有独家的小方法呢。泥娃娃捏好后,让对方看完整不完整,高高举起,快速摔下去的同时,我把大拇指按在泥娃娃的底座中间位置,随着力量底座被划开,落在石头上时,就容易破了。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小的时候,爱玩,没有好东西,玩什么呢?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摔泥娃娃。对于出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鳌头人来说,童年的时光里没有什么好玩的。那时谁家也没有什么玩具,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和泥摔泥炮了,小孩子们因陋就简,随意找一些泥巴,三五成群在一起相互比赛,看谁的泥炮摔得大,摔得响。
在抱玉河边的淤泥里,淘出一些闪着金光的黑泥,这东西最好,是摔娃娃最上等的泥。有人会把这黑色的釉彩抹到脸上,胳膊上,腿上,大家笑着,跳着,踩踏这种黑泥,小脚丫黑得发亮。凡是黑泥粘得到的地儿,就和西非的黑人一个模样,大家眯起眼来,相互看了笑,小嘴巴里露出的牙,分外白。
经过多次摔打,泥生出了一种特有的粘性,这时把泥巴团搓成圆柱状,捧在一只手上,抬起另一只手,大拇指用力朝下按,拔出手来,泥里就有了一个深深的窝儿,沿着这个窝儿边捏起,泥坯越来越薄,一会儿就捏成了。泥娃娃形似一个泥做的碗,厚度正合适,用手高高地举起,用力向下摔去,“啪”的一脆声,天啊!真是棒极了!我们一起唱“泥娃娃,泥娃娃,捏个泥娃娃……”
摔泥娃娃时,摔出响声大的为好。要是几个人在一起比,就不光要比发出声音的大小了,还要比响声过后,泥娃娃迸开后裂口的大小,当然,口子越大的越好。比输了的一方,就要在自己手里的泥上,揪一块儿泥巴下来,泥巴的大小没有硬指示,只要能把裂口补好就好。
也许原料得来的容易?反正从来没人会和对方打赖,也没有人去和别人争抢,那种玩,真的很和谐。
夏日的河边,微风漾起水中金色的波纹,在一块块儿平整的大大的石头旁边,我们的手臂起起落落……
“啪,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在抱玉河的上方的空气里,久久回荡。
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下来,没人喊胳膊痛。到了吃饭的点,个顶个的全都有好饭量,哪怕只是一个加了野菜的团子,放到嘴里也特别的香。
秋天到来时,我们胳膊上、身体上的肤色都有了明显的分界,没露在外面的地儿,仿佛套着一件紧身儿的小衣儿,白白的;露出来的地儿,全是一个色——棕色儿的。
我们不知道泥娃娃为什么一定要高高地举起,再摔下来,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我们也不知道空气,压力,动能,势能,爆发力……那时的我们只知道玩,玩得很疯,很快活。
现在想想,这个摔泥娃娃的游戏,一定是人类历史上最久远的游戏之一。
也许在亘古的蛮荒时代,当人类开始烧制最早的陶器时,当时的孩子就已经发明了这种游戏——摔泥娃娃?这么想想,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了一种不知何年的痴……也许,在当年简陋的生活中,在那些已经被时光永远尘封了的童年记忆里,也有过泥娃娃相伴下的一路欢歌笑语?
每年的夏天,大人都下地锄草,树上的蝉鸣比树荫还稠。有一个叫红土沟的地方,总有取不完的泥巴。我们赤着脚走在上面,软乎乎的,凉凉的,真得劲! 我们约在一块玩的是四个破小子,两个小妮子,名字都很土气:大肚子栓娃,陈粮,红薯,痛快,爱贫,扑通。每个人用手挖一团泥,找一个干净平整的树荫坐下,大家围拢成一个圈,甚至是头抵头,模仿大人和面做馍。谁把谁的泥揉劲道,抟一 抟,捏一捏,抟捏成一个泥巴窝窝头,我们叫它泥凹。 做好了,大家站起来,有人喊“一,二,摔!”“啪--啪”,泥凹的叫声像鞭炮响。响声瞬间就跑了,怎么比谁摔的泥凹响呢?那就看谁的泥凹上面绽放的花朵大。有没开花的,那可能是摔偏了,或者使劲不够,不管怎样,这一轮算他(她)输了。输的要给赢的泥,一般是一小疙瘩,叫补窟窿。如果谁的泥输完了,其他几个每人借给他(她)一疙瘩,然后接着摔。玩到最后,大家脸上、胳膊上、手上、屁股上,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泥。你笑我,我笑他,他笑你,赢的,输的,一起哈哈大笑。玩累了,旁边就是河,一个猛子扎进去。有人叫“扑通!”有人儿时还有一件事让我难忘,摔完泥炮赢来的泥巴不能扔掉,再团成泥球,放在鸡架狗窝上面晒干了,揣满一大胯兜子,再去找一些玩伴去玩弹炮楼的游戏。在玩耍的过程中相互争得是面红耳赤,甚至会大打出手,造个乌眼青。
《红楼梦》里,贾宝玉说过: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所以女孩儿都生的钟灵秀气,清丽可人。可在我的记忆里,女人也是泥捏的。我小的时候,就曾捏过一个女泥娃娃。那个时候,并不精致的女泥娃娃,就是我的全部。去哪儿,我都带在身边,放到哪儿,都不放心,生怕一个不留意,泥娃娃就会丢了,就会被大人给扔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幼小的心里,觉得泥娃娃不怎么讨大人喜欢。大人们喜欢的,是庙里的那些泥胎神塑。每回看到他们一副虔诚,顶礼膜拜的样子,我都很不理解。都是泥娃娃嘛,不过样貌,大小不同罢了。
也许是心生叛逆,神灵不佑我。我捏的女泥娃娃陪着我有一年的时光,有一次抱着她,不小心绊倒了,我的女泥娃娃摔成了碎片。顾不上手疼,顾不上爬起,抓起几片碎片,嚎啕大哭。哭的凄凄惨惨,抽抽搭搭,眼泪一直流不干,谁哄,都不管用。最后,爹烦了,硬抢过泥娃娃的碎片,扔出了院墙,冲我吼:我死了你都不见得这么哭,再哭,连你一块儿扔出去。有爷爷护着,不怕他,接茬哭,直哭到天昏地暗,日落西山。不知道是心疼泥娃娃,还是心烦自己;为什么我没事,为什么泥娃娃就碎了,想不清楚,就想哭。最后,哭累了,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睡梦里的泥娃娃还在对着我笑啊笑,一点儿没烦恼。到现在我都佩服自己,哭了那么久,嗓子愣没哑。
玩泥娃娃伴随了我整个的童年。用胶泥做成小车,按上同样是胶泥做成的轱辘,上边放一个自己捏成的笑脸娃娃坐着。自己的杰作自己玩儿,谁都不让动。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用思前想后,眼里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心里的宝。哪怕,在大人的眼睛里,它一文不值。
有时候,我会给泥娃娃拴一根红线绳在腰间,牵着她,让她跟我一起走路。泥娃娃走的磕磕绊绊。有时候摔倒了,我会把她扶起来,接着走,说着娘哄我的话:赶紧走,再慢,天就黑了,看不见路了。
记得20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年的夏天,我们一大帮小伙伴都会玩摔泥炮和弹炮楼的游戏。
摔泥炮比赛是有规矩的。活好的黄泥必须得使劲揉搓,不能生硬,要揉成带有弹性的泥巴就可以做泥炮了。
做泥炮能做两种类型,一种是U形,有点像烟灰缸那样的形状和大小,中间抠成一个大洞,即我们所说的炮洞。这样的泥炮洞口径大,摔出的孔洞也会大。另一种是W形,就是泥炮中间有一个隔板,能做出两个炮洞,摔出来的泥炮能把泥巴蹦的老高老高。
我们要求每伙各做一个U型的,一个W型的,剩下的黄泥就是补泥炮的了。
比赛时的两伙也是相互挑人,能对撇子的是一伙,觉得有谁咯拜就窜开,省得弄得心里堵得慌。
一般都是我和发子、老五子是一伙,狗剩子和奔头、大勺子是一伙。
比赛时要先检查各自做成的泥炮,一是看泥炮是否粘在地上。如果泥炮粘在地上,拿起来时比较容易弄出窟窿,这样就摔不成泥炮了;二是看泥炮的底部是否有小眼,也就是朝着太阳一看,是否透光。如果透光也要重新做泥炮。
开始比赛了,我们站在两边,依次是三人排队站在一起,比赛的规则自不用说了,都非常清楚,相互要提醒一句,“不能玩赖。”
首先是我们这伙开始摔泥炮。
我作为指挥,先发令。
“天灵灵,地灵灵,我的泥炮真好听。”
紧接着,发子举起U型的泥炮使劲向地上摔去,只听“嗙”的一声响,泥炮开花了。
对方的大勺子拿着黄泥巴来给泥炮补泥巴了。
首战成功,我们三个半大小子是欢呼雀跃,嗷嗷乱叫。
对方开始摔了。
狗剩子发令了。
“别乱叫,瞎胡闹,我的泥炮呱呱叫。”
奔头举起手里的U型泥炮使劲一摔,可惜了方向有点斜了,只听“啪叽”一声,泥炮重重摔在地上,成了一堆乱泥,没有响。
狗剩子的小脸一下子就呱嗒撂下来了,气得大骂,“奔头,你就是狗屎堆。”
对方的大勺子手里还拿着黄泥巴,站在那里,瞪着两只小眼睛,鼠咪了。
第一局我们全胜,并且赢来了不少的黄泥巴。
第二局发子拿起W型泥炮,使劲一蹿高再把泥炮摔在地上,泥炮竟然摔成了散花状,地上只剩下一点黄泥碎渣了,其余的全部蹦飞了。对方的大勺子又上来补黄泥巴。仔细一看地上,咋补啊?没办法,只好把他们所有的黄泥巴全部给我们了。
狗剩子一看这阵势,没法再玩了,只好认输了。我们赢了,并且赢了许多黄泥巴。
谁把炮楼弄散花了,搭设炮楼的泥球就归谁,揣进胯兜里,作为战利品。
在玩这个游戏时也是相互有输赢,到最后也都是每人胯兜里都是塞得满满的泥球。
其实,那时我们玩的摔泥炮和弹炮楼游戏都是为了找乐而已,赢了就上蹿下跳的,输了就急头白脸的。有时闹僵了几天相互都不说话,过了几天又是没脸没皮的,又斯跟着在一起开玩了。有时和泥时没有水了,急中生智就把尿撒在黄土上和泥,也不在乎什么尿骚味了。
玩嘛,就是为了一个玩,就是为了一个开心嘛。
对于童年那时玩的各种游戏,我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还真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呢。
泥娃娃是谁发明的,我不知道,我是从五叔那里继承来的。每次玩,我心里都会荡起一种期待,同时也增进了伙伴们的友爱。你也来试试吧!
小时候,村里还没有用上电,我和伙伴们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玩弹弓。
做弹弓也很简单,找一截“丫”字形树枝,用小刀把树皮刮净,刻上凹槽,系上皮筋和弹丸包就可以了。当然,做弹丸也很讲究:挖几块上好的胶泥,反复摔打,到了一定火候,就抟成一个个鹌鹑蛋黄般大小的胶泥蛋;弹丸做好后,还要在太阳底下暴晒,达到一定硬度,才能保证质量。
我家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树林,每天放学后,那儿就成了我的乐园。可鸟儿“鬼精”、“鬼精”的,人只要弄出点动静,它们就远远地飞到别的树枝上了。不过也有“瞎猫碰到死老鼠”的时候,一次,一只啄木鸟竟然被我莫名其妙地打了下来,为此,我还向伙伴们炫耀了好长一段时间。
班主任冯老师最见不得我们玩弹弓,他认为那样会造成伤害事故;好歹他盯得并不是太紧,我们可以偷着玩。小学的操场上有两个大坟子,最刺激的莫过于大家把鞋子脱下来,互相支撑着高高地堆在坟子上,然后轮流着射去,看谁的弹弓杀伤力最大,放倒的鞋子最多。不过也有失手的时候,一次一个同学急着回班,慌忙去穿鞋子,却被飞来的弹丸打在胳膊上,疼得趴在坟子上哭起来,外人甚至还认为坟子里是他什么亲人呢!
一天,冯老师动了真格的,对班里的弹弓进行“大搜捕”,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扭”我们。冯老师“扭”人是出名的,哪个男生如果犯了错或者不好好学习,他就会使劲“扭”人家的脸蛋、耳朵,疼得人家龇牙咧嘴,直至“五官变形”,久而久之,便有了“二扭”老师的诨号。多亏我事先得到消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把弹弓藏在了讲桌底下,躲过了一劫。看着伙伴们的弹弓一个个被搜出来,我还幸灾乐祸呢!
一下课,我就津津有味地说出消息来源。学校就一个教师厕所,而学校里唯一的一个女老师,只得委屈自己,常常到学校后面的小河沟里方便。早饭后,她蹲在小河沟里屙屎,被人用弹弓照大白屁股上狠狠地射了一下子,疼得她直嚎;可肇事者眨眼间就跑进了玉米地里,弄得她连个发泄的对象也找不到。冯老师和校长讨论后认为,这肯定是该毕业的五年级的男生所为,没想到我从那儿路过,提前听到了风声。
“张瞎子”是村里的算命先生,他其实并不瞎,因为常常戴着一副墨镜装模作样、招摇撞骗,大伙都叫他“张瞎子”。村里人都知道他的底细,所以他在村里没有市场;不过他在外面颇有名气,常常满载而归,甚至有人登门拜访。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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