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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华夏游记【二百零九】
郭进拴|塔里木印象
著名大作家贾平凹在《走进塔里木》一文中这样写道:“从沙漠腹地归来,经过了塔克拉玛干边沿的塔里木河,河道的旧址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杨林。这些胡杨林证明着历史上海洋的存在,但现在它们全死了,成了死亡之海的依据。这些枯死的胡杨粗大无比,枝条如铁如骨僵硬地撑在黄沙之上。据说,它们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胡杨林如一个远古战场的遗迹,悲壮得使我们要哭。我们大喊大叫,为什么呐喊,为谁呐喊,大家谁也没说,但心里又都明白。塔里木油田没有雕塑馆,但有这个胡杨林,这些树就是石油人的形象,一树一个雕塑,一片林子就是一群英雄!我们狂热地在那里奔跑呐喊之后,就全跪倒在沙梁上,捧着沙子装进矿泉水瓶子带走。这些沙子现在存放在我们各自的书房,那个八月长留在记忆中,将要成为往后人生长途上要永嚼的一份干粮了。”
未到塔里木河之前,脑海里总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画面。
真见到塔里木河的时候,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因为她与我意想中的模样有大区别:作为中国最大的内陆河,原以为它应该是激流滚滚、大浪弥天的,没想到却流得那么平静、那么舒缓、那么从容,远远望去,满目青碧,一如睡在梦之中。
“ 汉皇重色思倾国, 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 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也许用她来比喻塔里河不是那么贴切,但是她们的底蕴是一样的。
漫天的黄沙生硬地剥落胡杨的衣衫,裸露出她温软如玉的肌肤。冰冷的河水无情地刺穿她的心脏。当痛疼的褶皱爬满她日渐沧桑的脸庞时,也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渗入胡杨血液里的.除了彻骨的悲凉,还有司药老师对眼前这片胡杨殷切的关注。正因为如此,你才风尘飘扑而来;当时光的利剑划破胡杨健壮的身躯时,我依稀看见了那枯树枝上分明挂着司药老师晶莹的泪滴,此情此景也催生着我对胡杨树像草一样疯长着的怜爱。
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我隐隐觉得,前生前生,我本来就与胡杨有过一段缘源,只是错过了,才让我与她渐渐隔膜,眼下我忽然有了想拥抱一下夕阳下那一片片胡杨树的冲动,即使眼下一时还不能够,我仍愿送上我一个心灵的拥抱,让我轻揽我与胡杨的一段情缘。
姑且让心绪的野马放飞,让我走近象夕阳浸染的河边,用心灵的耳朵去聆听释怀不羁的诗人的生命歌吟,笑看胡杨挺直不屈的脊梁,欣赏天边绚烂的朝霞,吟诵坦荡的情怀,遥想胡杨林坦荡的胸怀,犹如一个通天的巨人,舒展负重千年的身躯,向着蓝天伸出你的巨擘,力擎苍穹;晚霞燃烧的天际,似骁勇的骑士,抖落寂寥的光阴,披坚执锐地守候着足下的疆土。荏苒的光阴,只能摧残胡杨曾经硬朗的身躯,却无法阻挡胡杨理想放飞的翅膀;残暴的风沙,只能侵蚀你曾经清晰的年轮,却无法阻碍你扎根于尘沙黄土下的坚毅。
蓦然间我萌生了一种强烈的意愿?我真的好想与胡杨永远相拥,如果不能相拥,我愿意是她金灿灿的叶片上一道小小的叶脉,摇曳秋风装点沉甸甸的秋色;我想与她永远相偎,如果不能相偎,我愿意是她枝丫上一只小小的飞雁,和着秋风吟唱生命的颂歌。我想与她永远相依,如果不能相依,我愿化作一缕暖阳,融化她冰冻的残体。我想与她永远厮守,如果不能相守,我愿意是她盘错树根上一条纤细的根须,扎根干涸的荒漠,让胡杨汲取到甘甜的雨露。
如果有来生,我愿做一棵胡杨树。与司药老师笔下的胡杨树站成永恒,一半在沙土里错节,一半在风起时飞扬,一半洒落荒凉,一半沐浴阳光。朝饮晨露风霜,夜卧黄沙大漠。
“枝繁叶茂是一种活法。枯手指天,亦是一种活法。把根留住,就有绿盈枝头的机会。”倔强的胡杨,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生命的希望。正是因为有了希望,才把生命的灯盏擦亮“——如果有一滴水,就活出一滴水的灿烂。如果有一条河流,那么,就活出河流的壮阔。”
塔里木油田的人对我说,塔里木河虽然壮阔,有吞吐山河的气势,却最终没有流入大海,而是流在岁月深处,消失在苍茫戈壁、漫漫大漠之中。所以,塔里木河,在大美之下,是悲壮的底色。
告别了塔里木河,进入沙漠腹地。沙漠公路的两旁,是不断现身的胡杨。初冬时节,胡杨斑斓,闪闪烁烁如火。塔里木人说,如果没有胡杨的防风固沙,沙漠公路这条人类的通途就会湮没中断,广袤沙漠就会真的成了死亡之海。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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