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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童趣儿【四百零三】
那一刻,麦秸垛被夕阳的光芒和暮色的幻影渲染得神秘而崇高。不论是印象派画家梵高,还是莫奈,都难以用画笔描绘出它们美奂美伦的色彩。
而此时,也许正有两个因疯闹而玩累了的孩子,正躲在麦秸垛的洞穴里呼呼大睡。于是,在广袤无垠的田野上,在村巷、在树林、河流之间,便回荡着母亲那招魂一般的呼唤:
“牛娃子——回家吃饭哟—!”
“小柳,小柳呀!我娃回—来哟!”
这种呼唤是焦急的,渴盼的,那拖得长长的尾音里,带着旷野里泥土的腥味和乡村母亲无限的爱意。
我,以及我们村的哪些同龄人,正是在那种招魂一般的呼唤声中长大的。亦因此,不论我走到天涯海角,耳边都时时刻刻回响起乡村老娘那殷切的呼唤。铁凝在《两堆麦秸垛》中说:“当我想到莫奈的麦秸垛时,也许我曾经希望用文字、用我的叙述让读者在我的《麦秸垛》跟前也多作几次深呼吸。但我发现我没有这种能力,是因为我没研究过阳光照耀下的麦秸垛那颜色的奥妙么?”
铁凝在问,我也在问,在我的眼里,麦秸垛是什么颜色?又有什么样的奥妙呢?
我想到的首先还不是麦秸垛,这种在收获后堆起在村前庄后的颜色,现在几乎很难见得到了。现在的麦子一收上来,麦秸们就归还于田了,它们来不及成垛。我们能见得到的关于麦秸垛的原色,是即将成熟或已经成熟的立在田地里的麦子,它们还没有成垛。在夏日明净如水泻的阳光照耀下,铺天盖地,延绵不绝地平展在人们面前,娴静、舒适、恬美、单纯,黄金一样地闪亮,缎子一般明丽,一大块一大块的黄,由近而远,由远而近,看得人心旌动荡,波涛汹涌。麦子仿佛是阳光做成的绸缎,从天空中缓缓地漫垂下来,从四下的田野里铺就开来,不留下一点点空隙,麦子不动,人的心看得在动啊!田间隔出来的绿树,围住的是一团让人作深呼吸的清气。那树影的四周,便也是一圈镀了麦子金黄颜色的光亮,早晨、中午、傍晚,这色彩不停地轮换着,朦胧的黄、清朗的黄、凝重的黄。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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