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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焕
六月的天,一阵清风袭过,窗外的杨树叶子便灵动起来,葱郁间透着些聪明劲儿。而我的眼眶却早已湿润。
那时我还在上大学。当我发现那棵银杏的时候,它就长在离宿舍不远的校医院门前。可先前我路过校医院去主教上课,却怎么也未发现这颗银杏的存在。难道是我从不注意?或是校医院刚移栽的?那时的我,心里起了好大的疑惑。人是神奇的,对一件事物的来历总有个追问的好奇。更何况正值青春,找不出答案的我异常焦虑起来。
自产生这种焦虑后,每次经过校医院门口,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走到那棵来历不明的银杏下。在它旁边停留半刻钟,数着那扇形的圆弧叶子一片、二片、三片……由内向外,愈发的青翠。它也是善解人意的,让站在荫凉处的人也迎到几分初夏的热情。过一会儿,离的稍远些了,再回过头看那棵银杏,活像正站岗的士兵, 烈日炎炎下,枝干直挺挺的,竟有些英姿。我不禁佩服这棵银杏的性情,坚毅的像颗顽石一样,这是无言的坚定。
我自然而言,时时刻刻间,不能不想起它了。在我听课的南面,有一扇窗子。窗子是半掩着的,活泼的风儿总能趁人不注意,用一杯盏茶的功夫儿溜进来。闷热的教室瞬间充满凉意,让躁动的心温和了不少。我看了看窗外那抹熟悉的绿色,一切顿时变得有趣起来。不知不觉,期待一件预知结果的事发生,是那么的美好,如此的充满希望。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毕业前夕。我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它。越看就越喜欢,自然而然的又想起它的来历了。我决定找个人问问。这是我的重大决定,不够喜欢怎么会打听它的来历呢?既然是喜欢,非要把这棵银杏的来历搞清楚不可。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我赶忙去校医院问了值班室的张姐。张姐大名叫张梅,比我年长几岁。张姐又在校医院工作,肯定比我了解,我心里暗想。
刚到值班室,张姐听了我的疑问,二话没说,拉着我出了值班室,站到了医院门口。张姐是个求实的人,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她对于我这个问题的重视。
“哎,这咋还有棵树呢。”张姐刚定了定神,就把哎的音调拉的特别长。
“可不是嘛。”我再次疑惑道。
“这棵银杏,我从来没见过。”张姐的表情一脸惊讶地看向我。
“是不是单位刚移栽的? ”我抛出之前的疑问。
“没有啊,这也不是植树的地儿啊”张姐一边说一边踮起了脚尖,脸上又充满的惊喜。 “真美”张姐脱口而出。
“还有淡淡的清香呢,是个消暑的好地方。”我笑着看着张姐。张姐是本校的研究生, 毕业后就择业留校了。她特别喜欢安静的地方,宁谧的环境会让她专注思考。
“不过这棵银杏,我倒第一次看到它。”张姐把头转向别处,腼腆起来。
“多出来走走嘛。”我突然笑出声来。
“窗外也有风景。”张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没从张姐那得出答案,但这棵银杏却给我们两个人都带来了欢笑与希望。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人的生命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一味追求出现在别人的生命视野里,往往忽略了生命自身的价值。
这两天却意外收到了一封信。疑惑之余,欣喜发现是张姐寄的。
“小许,最近还好吗? ”张姐远在东北,我在西南,看信的开头,我心里不禁感激着张 姐。张姐信里说了很多,她从校医院转到邻省了,目前工作节奏不快,待遇也挺好的。我望着窗外湛蓝的天,心安了不少。
我低头,继续读信底的一句话:“那课银杏,后来我代你问了校医院的姜阿姨,她说那棵银杏是你入学的时候栽的,现在长势愈发的好了……”张姐那轻柔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窗外又响起了风声,望着信封里那片泛黄的银杏叶,我又想起了那年初夏,那棵笔直的银杏。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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