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是古希腊作家索福克勒斯(公元前496-前406)晚年的作品,学术界一般都认为这剧的写作年代是公元前411年。本剧为《俄狄浦斯王》的续集。
俄狄浦斯是希腊神话中忒拜的国王,是国王拉伊俄斯和王后伊俄卡斯忒的儿子,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并娶了自己的母亲,知道真相后,悲愤不已的俄狄浦斯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自我放逐,本剧由此开始。
瞎眼老人俄狄浦斯由长女安提戈涅引领下好不容易到达雅典附近的科罗诺斯森林,造化弄人的他随着预言被引导至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的圣林,俄狄浦斯希望以此为墓地。次女伊斯墨涅突然来到,她报告她的两个哥哥正在争夺王位。她并且带来了一个神示,使俄狄浦斯成为一个能左右一切的神奇人物,说俄狄浦斯能保证忒拜的安全。这就为克瑞翁的上场埋下了伏笔。俄狄浦斯曾经要求见雅典的国王忒修斯,并把自己希望以此地为墓地,以便自己能护佑当地,为雅典人造福的详情告诉他。这就为忒修斯的上场作了准备。忒修斯前来迎接俄狄浦斯,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答应保障他的安全。此后是克瑞翁上场,他是代表忒拜国王厄忒俄克勒斯前来把俄狄浦斯弄回去。他同俄狄浦斯起了冲突,对于不肖儿子们一心争夺王位,并不想召他回国时,他就发怒,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忒修斯前来援助俄狄浦斯,并且把他的两个被克瑞翁抢走的两个女儿救了回来。忒修斯提起有人要见俄狄浦斯,这就是俄狄浦斯的大儿子波吕涅刻斯。克瑞翁为俄狄浦斯的次子争取俄狄浦斯的帮助,必然会引起大儿子也前来争取俄狄浦斯的帮助,所以波吕涅刻斯的上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波吕涅刻斯恳求失败以后,戏剧冲突到此结束。以下是俄狄浦斯成为英雄的经过。
这剧表现雅典人的英雄主义和爱国思想。主人公俄狄浦斯由一个漂泊的人成为一个英雄。诗人索福克勒斯对于他的故乡科罗诺斯和雅典以及雅典国王特修斯予以最崇高的称赞。约在内战中期,雅典骑兵曾经在距科罗诺斯不远的地方同忒拜人发生遭遇战,获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传说这个胜利是埋葬在科罗诺斯的俄狄浦斯的佑助之下获得的,这个传说可能激励诗人编写了这个剧本。在科罗诺斯的俄狄浦斯,是一个饱受精神毁灭、肉体折磨、凄凄然的老头,靠施舍为生的苦命人,在生命源泉即将干涸的时候,多了一份自我的满足、平和、宽容,由此他开始冷静地审视自己。他认识到命运的不可抗拒将自己推向了绝望的深渊,既然已不可为,何不坦然地接受,包容了不合理的,生的内涵也得到了拓深。在不合理的命运里荡涤过的他不再是那个暴躁、自傲的君王,肉体虽然受尽折磨,而内心却激荡着爱的暖流。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恳求忒修斯拯救被恶棍克瑞翁抢走的女儿们,可以看出女儿是他流浪的依靠,是他的挚爱,克瑞翁也因此挟持她们来威胁他。当忒修斯率兵与克瑞翁打了一仗,救下了他的女儿,姐妹两个回到了他身边。他感慨道:“我已经得到了我最亲爱的人;现在有你们两人在我面前,我就是死了,也不算是非常不幸了。”在最后一景里,这瞎眼老人有了神秘的力量,他反而给大家带路,去到他临终的地点。他终于受到神的召唤,成为一个英雄。诗人的用心是要替俄狄浦斯辩白,因为在一般雅典人看来,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是有污点的,有罪的。在诗人笔下,俄狄浦斯的性格依然和他瞎眼之前一样,暴躁、易怒、倔强,富于正义感,而且是有点凶狠。本文继续成功地塑造了俄狄浦斯临终前的形象,他仍然是个英雄,恢复了生命本身的神性,死了也成为科罗诺斯的守护神。
该剧中的克瑞翁卑鄙狡诈,能言善辩,他初来时装得很谦和,恳求不成功,他就对俄狄浦斯粗暴无礼,出言威胁,进而使用暴力,临走时还威胁俄狄浦斯,要对雅典宣战。他的卑鄙恶劣,反衬出忒修斯的光明正大,他的渺小,也反衬出俄狄浦斯的伟大。
索福克勒斯到了晚年,笔力始终不衰,剧中的诗写得很美而又有力量。第一合唱歌是古希腊少有的描写自然风光的杰作。那首描写老年的第三合唱歌也是有名的抒情诗。
《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摘录:
第一合唱歌:客人,你来到了这出产名马的地方、世上最美丽的家园、这亮晶晶的科罗诺斯,这里夜莺是常客,在浅绿色的林间发出清脆的歌声,它栖息在深紫色的常春藤里,栖息在酒神的结实累累的不许侵犯的丛林里,那里阳光照不透,也不为风暴所侵袭;那狂欢的狄俄倪索斯夜夜陪伴着那些养育着他的仙女在这里狂游。
第三合唱歌:在我看来,谁想活得更长久而不满足于普通的年龄,谁就是个愚蠢的人;因为那长久的岁月会贮积许多更近似于痛苦的东西;一个人度过了他应活的期限以后,你就会发觉他不再享有快乐了;那拯救之神对大家是一视同仁的,等冥王注定的命运一露面,那时侯再没有婚歌、弦乐和舞蹈,死神终于来到了。
一个人最好是不要出生;一旦出生了,求其次,是从何处来,尽快回到何处去。等他度过了荒唐的青年时期,什么苦难他能避免?嫉妒、决裂、争吵、战斗、残杀一类的祸害接踵而来。最后,那可恨的老年时期到了,衰老病弱,无亲无友,那时侯,一切灾难中的灾难都落在他头上。
夏陌2023-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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