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福克勒斯的作品《埃阿斯》由希腊阿提斯剧院的导演特奥多罗·特尔左普罗斯带领剧院的专业演员在中央戏剧学院实验剧场进行2008中国希腊文化年的文化交流演出。故事讲述希腊人判定将阿喀琉斯的武器赠予奥德修斯,而不是埃阿斯,埃阿斯认为他们的判定有误,自己受到怠慢,因而恼羞成怒,于是夜晚出来,想找所有那些他认为待他不公和侮辱他的人报仇。女神雅典娜向埃阿斯施以援手但被拒绝,发狂的他将希腊人的牲畜视为仇敌阿崔狄斯人而大肆屠杀。当他恢复理智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感到万分羞愧,决定自尽。独自一人来到特洛伊的海滩上,挥剑自刎,请求死神带走他的灵魂。
舞台上八个演员,7男1女。排成×形的盒子将舞台形成对称的视觉效果。选用的道具有匕首、铲子、红色高跟鞋、黑布等。演员在舞台上狰狞地嚎啕大哭或大笑,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每个演员都是埃阿斯,埃阿斯在舞台上用语言用形体,不断地重复着他的疯狂屠杀经历。节奏和情感层层递进直到爆发,强有力的发现力、爆发力、多变的方阵、力量饱满的躯体和简单的灯光铺排,将观众带进了埃阿斯的屠杀世界,他们的一回头、一动作、一辈一笑,都紧紧地牵动着观众的心。雅典娜总在埃阿斯疯狂之时,披着长发用吟唱的声音来召唤着埃阿斯,劝他别再犯错,女演员浑厚的声音具有穿透力,仿佛为埃阿斯的疯狂行为唱着哀歌,叫人心中不寒而栗。一遍一遍的厮杀、从小刀子到大铲子到高跟鞋,演员把全剧推向了高潮,扮演羔羊的演员那拧头的无辜神态、那无助的叫声和挣扎,叫人心寒。雅典娜的呼唤、羊羔的惊慌、埃阿斯的癞狂构成了一副天神、人和动物的微妙关系图。
一首舒缓的音乐响起,演员们将高跟鞋放进红色的盒子,用扑粉饼擦了一下脸,将盒子盖上。一切都结束了,埃阿斯也从此长埋黄土,演员们用双脚夹住盒子继续向前挪动,仿佛暗示着人类的这种疯狂行为不因为埃阿斯的入土而结束,反而是继续地延续。在轻松音乐响起当儿,观众得到了释放,心灵得到了净化,悲剧的力量得到了散播。特奥多罗·特尔左普罗斯用反传统的方式,全新演绎了古希腊悲剧,让古希腊悲剧得以发展和传承,让站立在舞台两旁本不属于演员范畴的歌队赋予了角色的生命,让仅仅是冗长的叙述性台词以完美的队形、形体表现、吟唱、呼吸来相结合展现。演员的情感不是从内而外的生起,而是靠外部身体收到强大的刺激和痛苦而引起内部身体的激烈反应。《埃阿斯》是古希腊悲剧,却带给了观众美好的艺术享受。
夏陌2023-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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