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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中原大学旧址——宝丰老区调研之三

作者:郭进拴     来源:会员中心     时间:2023-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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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12日,宝丰老区调研组一行来到了宝丰县肖旗乡大白庄村,探访中原大学旧址。
       据王海水先生介绍,现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前身中原大学成立于解放战争时期,肇始中原,巍然江汉。
       1948年8月2日,为建设和巩固不断扩大的中原解放区,培养各方面专业人才和干部,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原局宣布成立一所“抗大”式学校中原大学。中原大学旧址位于河南宝丰大白庄村,2016年1月被河南省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中原大学最初将临时校部设在河南宝丰县城北大白庄村,办公用房是村北一个关帝庙内的三间土瓦房。其后不久,中原大学校部由大白庄村迁至宝丰县城。迁校后,校部设宝丰文庙内,大成殿作教务处,大成殿东侧的兴宝中学作为教室。
       中原大学,由中国共产党人所创建的一所特殊的革命大学,“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等知名高校前身的一部分。 
       中原大学于1948年7月由邓小平为第一书记的中共中央中原局创办。临时校部设于宝丰县大白庄村(现河南省平顶山市宝丰县肖旗乡大白庄村),11月,将中原大学迁往开封河南大学校址办学。1949年5月,中原大学迁往武汉办学,主要系科、学院成为今天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武汉音乐学院、湖北美术学院、及广州美术学院前身的一部分,而部分办学资源则汇入中央民族学院中南分院(今中南民族大学),为现今武汉地区高校源头之
       据《宝丰县肖旗乡志》记载:1948年7月10日,中原大学筹委会成立,由陈毅、张际春、刘子久、嵇文甫、张柏园、王毅斋、罗绳武等七人组成,陈毅担任筹委会主任
       1948年8月2日,在中原军区召开的“八一”建军节纪念大会上,中原军区司令员刘伯承宣布中原大学正式成立,  校址在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宝丰县肖旗乡大白庄村。
       1948年9月,中原大学由大白庄村搬至宝丰县城
       1948年10月,中原大学第一届校领导班子正式组建,范文澜任校长,潘梓年任副校长,孟夫唐任教务长
       1948年11月,中原大学迁往开封河南大学原校址
       1949年5月,中原大学迁往武汉,私立武昌艺术专科学校并入中原大学
       1949年,中原大学(医学院、师训班)并入河南大学,医学院几经演变,成为今日的第三军医大学。
       1950年,湖南大学(部分)并入中原大学
       1951年8月1日,中原大学文艺学院改名为中南文艺学院,后发展为武汉音乐学院、湖北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
       1951年8月15日,中原大学教育学院并入公立华中大学,后发展为“华中师范大学”
       1951年1月,中南军政委员会遵照国家政务院颁发的《培养少数民族干部试行方案》的规定,委托中原大学筹办中央民族学院中南分院,1952年11月该院从中原大学独立出来改名为中南民族学院,后发展为中南民族大学
       1953年4月,中原大学撤销,政法学院组建中南政法学院,财经学院组建中南财经学院,后两校合并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在近五年的办学历程里,中原大学共培养了数万名军政干部和各类人才,为解放前后中原及中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事业的恢复和重建做出重要贡献。

       建立背景“四面雷鸣逐鹿原,八方风雨会汴梁。”1948年春,人民解放战争进入战略决战阶段。为保证在中原黄淮地区更多更有效地消灭国民党军有生力量,中共中央临时决定调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的陈毅到中原野战军工作,以加强两大野战军在该地区协同作战的能力。

       6月中旬,随着战局的变化,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粟裕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魄力,率部毅然发起豫东战役,兵锋直指国民党重兵把守的河南省城开封。经数日鏖战,在中原野战军的有利配合下,华东野战军一举攻克开封古城,取得豫东战役第一阶段的胜利。随后,华东野战军又进行了睢杞战役,并取得全胜,使鄂豫皖、豫西、豫皖苏三个解放区连成一片,一个拥有3000万人口中的中原解放区遂告形成。中原地区素为人才荟萃之地,但在国民党反动统治下,广大知识分子不仅终日辛劳不得温饱,而且没有人身安全。当他们一旦获得解放,便渴望参加革命,获得参加工作或学习的机会。因而,在解放军为实施下一战略目标,主动撤离开封城的过程中,就有一批300多名的大、中青年学生、教职员和公职人员随同部队一起离开此地,辗转来到豫西解放区——中共中原局驻地河南省宝丰县。对这批青年学生和知识分子的到来,中原局领导十分高兴,在报请中共中央批准后,决定留下这批参加革命的新生力量,就地创办一所革命大学,将他们教育改造成革命知识分子,锻炼成革命战士,为前方输送急需的干部,为后方解决建设管理人才。
       7月初一天下午,中原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副司令员陈毅和副政治委员邓子恢、张际春等人在商议完部队整训事宜后,在一起研究决定,成立中原大学筹备委员会,由陈毅、张际春(中原野战军副政委)、刘子久(中原局宣传部长)、嵇文甫(河南大学教授)、王毅斋(河南大学教授)、张柏园(北方大学教务长)、罗绳武(河南大学副教授)等7人组成,陈毅兼主任委员,刘子久、嵇文甫、王毅斋兼副主任委员,中原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陈斐琴为临时负责人,主持校务工作,校部设在宝丰县大白庄。

       7月15日,中共中原局办公厅发出通知,宣布中原局已决定开办中原大学。在筹备之初,人力、物力、图书、器材及其他各种设备,由地方党政军与军区各直属部门共同帮助解决。通知指出:须知大规模开办学校,吸收知识青年培养新的干部,增加革命力量,为中原具有头等重大意义的工作,而这一工作绝非几个办校人员所能全部担负,必须全党予以支助,方能办好。亟望我各直属部门,与豫西地方党政军,做到下列数事:
       一、尽量动员与抽调若干行政人员与杂事人员给中原大学;
       二、广泛收集群众性的读物,尤其是《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毛主席十二月报告、任弼时同志土改问题报告、《人民公敌蒋介石》等书籍,送给新来的学生阅读。……
       通知发出后,立即在豫西解放区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中原局各直属部门和地方党委高度重视,多次召开协商会议,研究落实中原局通知精神,为中原大学的成立准备必要的物质条件。
       创办经历来到豫西解放区的这批青年主要是河南大学、嵩华学院、焦作矿院、开封女子师范、农业职校、开封高中、省立二中、开封女中以及中州、南阳、许昌等地的大中专学生。另外还有一些前来要求学习和工作的邮电、银行职员、店员和中小学教员。这批青年,都是自愿跟随解放军来到向往已久的豫西解放区,但是各自的动机却不尽相同。除了一部分人是为了追求真理,追随革命来到解放区外,而多数人是想能够继续升学、读书,另外还有少数人则是因生活所迫,寄希望到解放区寻觅出路的。当他们辗转来到解放区后,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等待决定去向。
       恰在此时,突然风闻中原局要就地创办一所革命大学,对这批青年既不分配工作,也不再送往华北学习了。这一传闻顿时在青年中引起了较大的风波,加之有些人原本对共产党、解放区就存在着各种错误观念和模糊认识,因而一些不利的猜测便在人们中流传开来,搞得大家心情十分压抑和惶恐。有的人表面闷气不吭声,私下里却赶忙找老乡、同学商量对策,准备重新寻找出路。还有的人则三三两两集聚在一起找到中原局宣传部,大声吵嚷着:“什么都没有,怎么办大学?”“原来答应送我们到北方大学上学的,怎么说话不算话,骗人!”“我们到解放区就是来投奔光明的,希望能为共产党做点事。可你们也不分配工作,让我们呆在这里学习。不行的话,我们只有另找出路。”这场风波闹了几天也没有平息下来,有的人甚至偷偷离开了此地。
       就在这批青年躁动不安之时,突然接到通知,说明天上午中原局首长要在大白庄杨树林作报告,回答他们所提出的问题。这一通知立即引起大家的纷纷猜测,明天会是哪位首长前来作报告?报告什么内容?我们反映的问题能得到解决吗?这一晚,有许多人都在焦躁不安中度过。
       7月15日上午8时左右,300多位青年男女和教职员,穿着新发的灰布军装,头戴八角帽,散坐在杨树林旁的麦场上等待着前来作报告的首长。麦场中央放着一张从农民家里借来的木条桌和一个长凳,四周金黄色的草垛散发着麦草的余香,树林里的蝉鸣在会场上空缭绕,而听报告人们则在紧张、不安的状态下等待着、期盼着。
       村口传来了汽车马达声,一辆吉普车转眼间便停在了麦场旁,一位微胖的中年人下了车,胳膊上搭着一件军装,上穿白衬衣,下着军裤,脚穿布鞋,手里还拿着一把大蒲扇,笑容可掬地向人们走来。
       “陈毅司令员来了!”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喊道,麦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掌声,许多人站了起来,虽然他们并不认识陈毅,但陈毅的大名却早已如雷贯耳。于是马上就有人拥向陈毅同他握手,请他签名留念。
       陈毅站在条桌前,操着洪亮、清晰的四川口音作了自我介绍:“我,陈毅是也!各位在蒋管区的报纸上经常看到的‘陈匪’就是指的我!今天,我与大家有幸见面,有目共睹,各位仔细看看,我究竟‘匪’不‘匪’呀?”诙谐、幽默的开场白说得人们大笑,会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一扫会前紧张、不安的情绪。
       在人们的笑声中,陈毅的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蒋介石,今天说这个是‘匪’,明天说那个是‘匪’,我看他才是真正的匪。是背叛孙中山先生的匪!是背叛国民革命的匪!是屠杀人民的匪!所以,不打倒蒋介石集团,革命就不能成功,人民就不能获得解放,这就是我们要革命的道理。”
       这短短数语即刻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有人站起来带领大家高呼口号,使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等口号声平息下来后,陈毅开始了他的报告。他首先回顾了中国近百年来身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压迫的历史,以及人民群众为求得民族独立和民主自由所作的斗争。谈到了刚过去的抗日战争和人民解放战争,并鼓励大家积极参加这场伟大的革命运动,“在打倒蒋介石、建设新中国的事业中有所贡献,这是无上的光荣。”
接着,他又谈到大家最关心的学习和工作问题。他说:“这是大白庄,连个大学牌子都没有。大者,大学也;白者,简陋也,怎么算个大学呢?但在我看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我们办的是一所革命大学。”他阐明了办中原大学的目的和意义,分析了解放区教育与蒋管区教育的本质区别,指出了革命的教育方针、方法。对于工作问题,他解释说,“解放区不是人浮于事,而是事多人少,人人可得适当工作,任何天才不会埋没,都有充分发展的可能。”
       最后,在回答为什么要办中原大学时,陈毅特别指出:“我听说你们中间有一部分人想到北方大学学习,上大学是好事嘛,应当支持。但是,毛主席指示我们:‘要把战争引向蒋管区。’近来,中原大片土地已经解放,革命形势发展很快,不久的将来还要打到江南去,解放全中国。新解放区需要大量的干部,如今,华北、华东的干部源源南下,而不是北上。所以,上大学不一定要去北方,在中原也可以办大学嘛!依我看,有你们河南大学的嵇文甫、王毅斋等教授,有你们开封大、中学校的200多个青年学生,我们一定能办成一所人民需要的大学校来!”
       短短3个半小时过去了,人们对这场报告既没有感觉疲惫和厌烦,也没有认为冗长和枯燥,而是新鲜生动、感人肺腑,在动之以情、晓知以理的教诲中自觉地接受了许多新思想、新观念,对共产党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和了解。许多年过去后,当年曾聆听这场报告的老人,在回忆时是这样描述的:“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以后的革命大学,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一课又一课,花落又花开,上过多少课,讲的啥内容?真是谈不清,道不明,随着时间的流逝,更是模糊不清了。但有一堂课,虽已过去半个世纪了,那上课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的事。——那是1948年7月15日。”
       报告结束了,陈毅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端起茶碗喝了两口,点燃一只烟,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笑着说:“各位同学和朋友,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陈毅当场作答。”
       听他这么一说,有人拿出纸笔写条子递上去,不一会儿桌上就放了十几张。陈毅拿起一张条子高声念道:“我反对国民党,拥护共产党,但只愿意参加革命不愿意参加共产党。你们不会强迫我入党吧?”念完后,陈毅哈哈一笑,说道,“国民党搞集体入党,不愿意就硬拉。而加入共产党,则必须本人提出申请,还要经过组织考察、批准,绝不强迫。这一点,请同学们放心。”
       接着,他又念了一张条子:“我是学工的,分配工作时请照顾我的专业。”念完后,陈毅惋惜地说,“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服从革命需要。我本人留法是学机电专业的,可现在派不上用场,只得带兵打仗喽!全国解放后,国家建设需要大批科学技术人才,到那时,你们定会有用武之地!”
       另一张条子是这样写的:“为参加革命,我把老婆也带来了。我们感情很好,请不要把我们分开。”陈毅念完后风趣地说:“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在要打仗,解放军里也有不少同志有老婆嘛,但打起仗来总不能带着老婆上前线吧?”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后,他又接着说,“等打完仗后,安定下来,组织上一定会照顾的。”

       提问虽然五花八门,各式各样,但陈毅以他特有的风格,鲜明、谦和、幽默,一一作答,会场上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笑声,青年们在这些笑声中将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与舒缓,他们从心里敬佩陈大将军文韬武略的风采,对共产党人有了第一次零距离的了解和认识。临别时,陈毅为师生们题词:中原胜利是全国解放的先声!并再三勉励大家要安下心来,认真学习,为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贡献。


       艰苦办学 创造未来


       为进一步做好说服工作,安定人心,7月26日陈毅再次抽空来到大白庄,为师生们作了《目前形势的分析》的报告。邓子恢也于27、28日专门抽出两整天时间为师生们作了《中国革命的性质和任务》的报告。中原局两位主要领导人的报告在师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经过热烈讨论,大家感觉在思想上收获很大,提高了对革命的认识,坚定了留在中原解放区学习和工作的信念。
       中原局领导不仅在政治上关心这批新来的师生,而且在生活上也尽最大努力加以改善。全体学员享受供给制干部待遇,每月发放200元中州币津贴费(折合银圆一元),同时还发放生活日用品、学习用品、军需服装,每日按标准伙食供应,学员们吃得饱、吃得好,许多人十分感慨过去在家里、在学校都没有在这里吃得好。至于学员们提出来的一些生活要求,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也认真加以考虑、解决。
       一次负责学员生活的王干事向陈毅、邓子恢等人汇报情况时说:“有的学员提出,皮鞋破了怎么办?”
       陈毅没有轻视这个小问题,而是严肃认真地说:“这好办。你把要修理的皮鞋收拢起来,写上各人的姓名,不要搞混了,派个人带到洛阳去修,修理费由公家报销。还有什么困难?”
       “女学员提出,洗澡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陈毅点了点头,“男生好办,女生是得想点办法。”
       邓子恢插话道:“打洛阳时不是缴获了不少汽油吗?快用完了,领它十几个空桶来,一个汽油桶破成两半做两个澡盆,够了吧?烧热水用的柴火实报实销。”
       王干事见前两个问题都解决了,又大胆地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学员们还提出,看电影怎么办?”
       陈毅冲着邓子恢哈哈一笑,“洋学生想法就是多。”他扭头对王干事说,“这就要找李达参谋长了。司令部每晚都在用发电机放电影,就是打洛阳歼灭青年军二○六师时缴获的那部16毫米的放映机。倒来倒去就是那么一本美军进剿印地安人的片子!”
       随着一批晋察冀南下干部的到来,校部正式成立了组织机构,设有教务、注册、秘书、总务4个科,并将287名学员编成了3个大队,任命了各队队长、指导员,还配备了数名辅导员和辅导助理,学校的工作初步走上了正轨。8月2日,在中原局、中原军区驻地召开的八一建军节纪念大会上,中原军区司令员刘伯承宣布:中原大学正式成立。至此,一所新型的革命大学在中原大地上诞生了。
       中原大学的办学宗旨正如首任校长范文澜所指出的那样:“它不拘泥于一般学校的形式,也不硬性规定院系课程与学习期限;在学以致用的原则下,活泼地创造着各种新方法,务使学生经过短期训练,即能走上工作岗位,担负起赋予他的革命任务。”正因如此,学员的修业时限为4—6个月,所开设的课程有:哲学、政治经济学、社会发展史、社会科学概论、中国革命的基本问题、群众工作等。同时还注重学习《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问题》等重要文章。
       由于环境所限,校舍主要散布在大白庄(校部)、肖旗营、韩店等村庄,学员们住在当地农民让出来的空房,铺上麦草就是床,两腿上架一块木板就当课桌,树阴下、打麦场,甚至马棚、破庙也都成了上课地方。教员则主要来自河南大学的一些教授和晋察冀南下来的干部。中原局的一些领导也时常前来给学员作政治报告,如中原局宣传部长刘子久、副部长熊复等人。这一学用结合、改造思想、提高觉悟的做法,不仅使学员能够迅速地掌握革命的基本理论,而且对当前的形势和党的方针政策也能及时了解与把握。
       办学伊始条件虽然简陋,生活也比较艰苦,但学员们都有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情绪十分高昂,认为自己现在参加革命了,就应该有个革命者的样子,上课认真记笔记,下课后还经常就一些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尽管学习日程安排得很紧,上午听大课,下午分小组讨论,晚上自学,但在课余时间,各队还纷纷办起了学习园地、专栏、墙报,成立了俱乐部,组织起文艺宣传队,排练了小歌舞、活报剧、独幕小话剧等,深入部队、田间为战士和农民演出,收到很好的效果。
       为了巩固成果,扩大影响,吸引更多的进步青年前来参加学习,10月上旬,中共中央决定范文澜任中原大学校长,潘梓年任副校长(后任校长),孟夫唐任教务长。至此,中原大学的组织机构基本完善。随后,学校又分别组成了10个招生小组,赴洛阳、许昌、鄢陵、叶县、内乡等地招生。在短短数月内就招收近2000多名新生,并开设了数个研究班。
       10月下旬,在开封获得第二次解放后,中原局考虑到中原大学留驻宝丰不利于今后的发展,而且校部与各队之间相距达十余里,师生行动十分不便。于是决定中原大学由宝丰迁往开封,暂驻河南大学(河大在开封第一次解放后就被国民党政府迁往苏州)。中原大学迁往开封后,北方大学又支援了一批教员和干部,使师资力量和干部队伍得到了极大的充实。鉴于此,学校开始按专业成立了相应的学院,先后组建起了文艺学院、财经学院、教育学院、政治学院和医学院,办学体制有了变化。
       随着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11月下旬研究班和一、二大队的学员提前毕业,被分配到中原解放区和华北解放区各党政机关工作。淮海战役打响后,学校又从各队中挑出258人组成支前工作团,开赴前线担任各种工作。为配合渡江战役,学校前后又分配了两批学员651人去了第二野战军和第三野战军工作。与此同时,还有数百名学员加入了南下工作团,奔赴各地参加地方政权建设工作。
       中原大学能在这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为革命事业的发展,高速度、高效率地培养和造就了一批有文化、高素质的干部,不能不说这是中原局领导所具有的战略眼光,同时也凝聚着他们的大量心血。
       随着武汉的解放,中原局决定学校南迁武汉,为华中地区培养更多的各类人才。中原大学于1949年8月完成了全部南迁工作,并于9月初开始在华中地区招生。1950年以后,随着和平建设的到来,学校开始逐步向新的体制转变,即由原来的短期政治思想训练体制,向学术性、专业性的体制过渡。 
       1953年底随着国家大规模建设的发展,中原大学宣布撤销,完成它的光荣使命。在中原大学成立的5年间,共计培养出1.4万余名干部,补充战争时期前方干部的不足,为中南地区乃至全国各地输送大批急需的建设者。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以后都成为各条战线的重要骨干,像国家计委原副主任刘中一、著名历史学家章开沅等,都是中原大学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
       中原大学撤销后,其财经学院与政法学院(南下武汉后政治学院改为政法学院)合并组建成今日的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而教育学院则并入华中大学,组建成今日的华中师范大学;文艺学院成为今日的武汉音乐学院、湖北美术学院和广州美术学院;南下武汉时留在开封的医学院几经演变,成为今日的第三军医大学。
       300多名开封知识青年成为这所“抗大”式学校的首批学员,而一个多月以前他们还是国统区的普通学生,如今已经成长为革命火种。
       这一切改变,要追溯到1948年6月24日,这一天令他们终生难忘,因为这是改变他们命运的一天。
       中国人民解放军攻入河南省会开封,开封第一次解放。战火中断了城内学生的求学生涯,他们痛恨国民党统治的腐败与无能,在亲眼目睹了进城解放军严明的军纪和昂扬的精神面貌之后,对解放区充满了向往。
       此时,华东野战军在开封鼓楼街金台旅馆设立“解放区学校联合招生办事处”,一时间报名者甚众。
       招生办事处负责人、华野政治部的赖少其同志同每一个报名者进行了谈话,强调解放区条件差,比大城市生活苦,要大家三思而后行。当时凡是报名的青年,无论年纪大小,态度都非常坚决,纷纷表示“来报名就是准备吃苦的,怕吃苦就不会来报名”。
       短短两天时间,已有300多名大中学生和社会青年报名,其中还不乏学界名流,如河南大学的嵇文甫教授、王毅斋教授等
       当时的开封形势复杂,国民党的飞机连日不断轰炸,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上级决定组织大家战略撤离,早日到达解放区。前往解放区,意味着这些年纪尚轻的学生要告别父母、背井离乡,但是他们经过思想斗争,更加坚定了跟党走的决心。
       6月24日下午,这些来自河南大学、北仓女高等学校的300余名青年在禹王台前整队集合。他们当中,有穿西装的、裙子的,有穿长袍大褂的,有背胡琴的、拿提琴的,也有斜跨一个大包袱的,但是他们都怀着对新社会的无限憧憬,踏上了告别黑暗、走向光明的征程。
       这批师生和有志青年分成两支队伍向宝丰进发。一支是嵇文甫、王毅斋、李俊甫、罗绳武、赵俪生、苏金伞等著名学者及家属近80人,他们乘坐原计划用来运敌人高射炮的卡车前往宝丰。由于白天有国民党飞机轰炸,他们只能昼伏夜出,6月27日,他们到达襄县,中原军区的三位领导刘伯承、陈毅、陈赓前来探望。
       到达中共中央中原局、中原军区所在地宝丰后,由嵇文甫、王毅斋领衔,以全体人员的名义向毛泽东和党中央发了致敬电。新华社以《人心向背》、《开封河大教授及各校师生千余人踊跃到解放区》为题,做了多篇报道,一时成为影响极大的新闻事件。
       另一支队伍人数较多,因而选择步行前往解放区。他们一路艰苦跋涉,经过十余天昼夜行军,于7月9日到达宝丰。
       以邓小平同志为首的中共中央中原局决定以这批师生为基础,就地创建“抗大”式的中原大学,以培养革命形势发展亟需的干部。这批6月24日参加革命的青年学生,成为中原大学的首批学员。
       从此,“六·二四”成为他们生命中一个永远闪光的日子。从这一天起,他们迈出人生关键的一步,从此告别旧社会,走向光明!在中原大学,他们这把星星之火,经过革命熔炉的淬炼,快速成长为燎原之势,投身新中国的建设,走向人民需要的地方!
       那天,我在中原大学旧址,心潮激荡,热血沸腾,浮想联翩,思绪万千:
       是的,当我站在中原大学旧址这片红色热土,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
       当我站在中原大学旧址,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中原大学的人和事;
       我爱红色摇篮中原大学,我爱可如生命的记忆。
       ——如果我过奈何桥,就绝不喝孟婆汤。因为,我爱回忆,那些残留在心灵深处,花一样华美,有如花一样脆弱的记忆。
       那些记忆或黑或白,或大或小,或完整或残缺,但都是属于我自己,即使是撕破了的碎片,也张张记录着中原大学的历史。
       他们,不,应该称呼为她们,拥有永恒不变的美丽容颜的她们,恍如月光下的薄冰,虽然不堪一击,却仍然透明,如此的单纯不已。她们散发出令人心头一颤的微光,她将辉煌的照耀我们将来的传奇,一个个被标上未知数的奇迹...
       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我该欢笑,还是哭泣?
       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那这是欢城,还是废墟?我拥有回忆,一寸寸渐渐拔节的回忆。
       我拥有回忆,一枚枚缓缓升起,再缓缓坠落的回忆。
       我拥有回忆,一朵朵悠悠挪移,再悠悠止步的回忆。
       我拥有回忆,一注注慢慢清澈,再慢慢浑浊的回忆。
       我拥有回忆,一绺绺徐徐扬起,再徐徐散落的回忆。
       我有过去,宛如蔷薇花热烈绽放的流年。
       我有过去,恍如水晶石砰然断裂的年华。
       我有过去,犹如羊皮纸悄然泛黄的时代。
       让我们留住记忆!雕刻记忆!
       鲁迅说过:“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路,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路,大的路、小的路,直的路、曲的路,长的路、短的路,经的路、纬的路,空中之路、地上之路,大河之路、大江之路……
       路,宏阔向阳,是这方山水间的民心所向!
       路,稳定持久,便于承接载物,便于纵横发展,也便于向远方延伸!
       路,却是那般盘曲起伏,那般坎坷泥泞,多么像一首绵密冗长的抒情史诗啊!
       多情却素昧,冷酷却热烈!
       现实写成了历史。
       现实已写了多年。
       现实还在书写着!
       关于路,长歌短吟,仿佛都在并不平仄的绕口令之中;关于路,短吟长歌,却又好像在抑扬顿挫的和谐之中!
       英雄的白庄人民,已形成了克难攻坚,不断进步的文化。白庄人靠着自己的雄才大略,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革命之路,那也是一条通往成功之路,希望之路!
       这里,原来也有一条乡间小路。但那是山风刻出的路,树叶飘飞的路,弯弯扭扭,像遗弃在乱石草莽中的一条草绳。这条路穿过荒草丛生、萤火明灭的乱坟岗子。小路边,一片枯黄的蒿草在山风中颤栗着,很少有行人敢于穿越。我的思绪没有停留,越过时间的空间,飞向了革命前辈当年在白庄浴血奋战的时期。山风怒吼,车骑交辙,刀剑撞击,我仿佛听到了千军万马喊杀的声威。雄将劲卒,争霸一时,留下尸骸遍野,血骨狼藉,一切又归于沉寂。一世之雄而今安在?无人再来问及。沉寂呵,沉寂了多少年,冬风夏云,雨雪霏霏,白苹衰草。岁岁枯荣,谁人问津?
       如果让时针倒转回当年,白庄还是一片野岭,终年被云掩雾埋,沉睡在地老天荒的野谷之间。白庄的村民以土地为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沿袭着古老的方式生息着。人们只知道地面农作物的长势、收成、春播秋藏。直到中原大学的建立,白庄在沉睡了亿万年之后,才终于苏醒过来了!
       是的,过去的岁月,对于每一个白庄人来说,其所表示的意义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年号本身。昨天,白庄人用鲜血和生命支持了中原大学。这些丰功伟绩引动着白庄人为昨天的牺牲而微笑,也激励着他们为明天的战斗而扬眉。谁看了,谁就添了劲儿,长了胆略,无论多重的担子,都敢挺起腰板儿挑上肩去,无论多远的路程都敢一步一步从头迈起!
       白庄的历史,是中国革命的成长史、奋斗史!
       巍巍伏牛山,壮歌一曲曲。这是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是时代风雕凿镌刻的群像。这不仅仅是歌赞的篇章,而且是艰难崛起的铮铮足音,认识这些革命者,使人感慨不已!
       当初,这里曾是一片荆棘遍地,杂草丛生的地方。白庄人用血肉之躯,在这里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如今巍峨林立的高楼拔地而起,排排松柏含翠欲滴,簇簇鲜花争奇斗艳,亭台长廓,  曲径通幽,座座楼房,廊腰蔓回。白庄人有着大山一样的情怀,有着豪爽、大度的气魄。白庄人面前的图画是那样的绚丽多姿,五彩缤纷,他们用芬芳的鲜花编织青春的花环,用美好的希望绘制人生的蓝图,欲效雏燕凌空,欲慕鲲鹏展翅,欲学骐骥驰骋。从他们身上,人们会真正感受到大山的沉重,红土地的厚实,感受到岁月的艰辛,更感受到白庄人的的胆识与气魄,男子汉的坚韧与顽强。他们为了改变家乡一穷二白的面貌,披肝沥胆,立下鸿鹄之志,弄潮于涛峰浪尖;面对千难万险,他们挺身而上,不屈不挠。
       而今,当你抚摸那些留在白庄的当年中原大学的遗物,吟读那些文化名人留下的华章词赋,你难道没能因白庄历史文化的恢宏气韵而魂魄颤动吗?!
       悠悠历史,长长话题,从来如此,依然如此。
       白庄历史文化的磅礴气韵,浸透了这方山水的血脉骨骼,因此,她显得博大精深,气宇非凡。
       然而,白庄却从不甘寂寞。
       历史永远有一扇敞开着的小窗,就像一个简朴的画框,嵌着昨日的天地,昨日的阳光。尽管这绵绵的眷念被不尽的岁月渐渐地冲淡了,但它留下的却值得我们回想。
       所有的故事,都连接着历史。在岁月年轮碾过的地方,白庄的革命者用生命造就出一片金黄色的灿烂,他们使白庄这片厚重的红土地上有了多姿多彩的欢乐,至今仍在感染着人们、鼓舞着人们,并成为一道耀眼的风景线。
       白庄的中原大学革命历史文物所珍藏的艺术魅力是永恒的。
       每一件中原大学革命历史文物都蕴含着耐人寻味的故事!
       每一件中原大学革命历史文物都闪烁着这片红色土地的光辉!
       透过历史的烟云,我看到了白庄人民那衣丰食足时的盛喜姿容,听得清丰收共庆时的欢愉之声!
       白庄是中国革命的摇篮,然而,若沿着中华民族发展的长河溯流而上,会使你感受到这里奔涌着激荡着推动中国革命不断进步的历史狂澜。
       白庄的红色革命文化越发显得文明、灵性、大气和厚重!我为自己能在有生之年来到这块红色革命文化积淀丰厚的土地上而庆幸,我为能汲取到白庄历史文化的琼浆玉液而自豪,我为能耳濡目染白庄如此厚重的红色文化而骄傲!
       文化艺术的诞生和发展需要土壤和环境,更需要为其甘愿奉献和牺牲的人们。
       白庄曾是一片诗的丛林,白庄的红土秀水哟,是多么的醉人肺腑,摄人魂魄,魅力无穷啊!
       观赏着这些令人难忘的中原大学革命历史文物,梦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怎不让人奋发前进呢?在这里,我看到了中原大学的历史,是一部革命史,创业史,更是一部奋斗史!在中原大学史书的页缝里,每一座桥梁,每一条道路,无不渗透着白庄人的汗水。中原大学,你是白庄人树起的丰碑,他们创造了你,他们更不会忘记你——你将永远昭示后来的白庄人!
       ……我仿佛听到天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如松柏之语,如清涧之音,幽美而深沉;我仿佛看到一只洁白的仙鹤,鹤鸣清远如无言之歌,在蓝天白云间展翅翱翔;我仿佛登上霞光浴照的峰巅,一览众山,清风徐来,涤澄心胸……
       我站在中原大学旧址,寻找着中原大学的足迹,也探寻着白庄人心灵的历程。尽管如寻找雪泥鸿爪,尽管如拣取断线遗珠,但我一直兴味蛊然,就像一页页翻读着一部深深吸引我的大书。
       这是一部风云跌宕、意蕴深远的书,这是一部才华横溢、光彩照人的书,这是一部启迪心智、激荡热血的书。白庄人,大地所生,大地所养,他们把自己的青春、爱情,无私地奉献给了中国革命的事业。他们历尽苦难,百折不悔。他们走过曲折坎坷的小路,也走过铺满鲜花的坦途;他们尝到过摘到果子的甘味,也品过吞下黄莲的悲苦;他们是一群大江东去、大浪淘沙式的人物。其间,他们的劳累,他们的爱憎,他们的智慧,他们的意志,他们的精神,他们的襟怀,他们的坎坷,他们的影响,都深深地凝结在了白庄的泥土河流之中……
       此时此刻,在雪亮的强烈的“聚光灯”下,突现在“观众”眼里的是一长串标志着白庄人成功的数字,一串沉默的数字。
       生活旅途上的风雨、泥泞;艰难地跋涉过的丛莽和沼泽;命运的危舟勇猛撞击过的激流旋涡;奋力攀登过的事业的悬崖陡壁;在云层中射下来的一束束振奋人心的阳光……现在都悄悄地退后了,变成了色泽模糊的背景。
       哦,背景,那和白庄人的命运连成一片的背影,其实早就融进了白庄人生命的年轮!
       白庄人在中华大地上写下了不朽的史诗!
       这是一卷浩繁的史诗,它书写了中原大学人的气魄和才干;它书写了中原大学人的无畏精神;它证实了中原大学人的力量完全可以排山倒海,顶天立地!
       中原大学精神万岁!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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