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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我的鳌头【五百二十七】
《额尔古纳河右岸》以第一人称的视角,通过“我”这样一位年近九十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妻子,讲述了一个丛林弱小民族百年的生活史。我以为小说的意义首先是人类学的,是一个纸上的文化遗产抢救工程。鄂温克族以放养驯鹿为主要生活方式,他们长年流转,逐水草而居,在长期的与特定自然地理的交互中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与世界观,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价值与意义,这是一个过度依赖自然节候的世界,这是一个泛神的世界,是一个到处具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生死轮回、周而复始的世界,是一个朴素、简单、美丽而忧伤的世界。这样的生活当然远离了外部世界强悍而迅捷的文明进程,所以,当后者以不可阻挡的力量破坏了鄂温克人赖以生存的领地时,动摇的不仅是他们的物质生活基础,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文化,他们的信仰与精神世界。作品真实地写出了两代人在生活方式上的不同取舍,老一辈人始终不习惯走出森林的定居生活,森林、溪流、驯鹿与星空是他们灵魂得以安息的地方,而年轻一代则越来越认同外面的世界,现代的生活方式、文明、教育以及眼花缭乱的商品都使他们心驰神往。这种情形不仅存在于鄂温克族,而是被无数史实证明的人类文明史的进程,这一进程曾经在现代化的阐释框架下被冠以进步的标签。只有到当代,人类文化的多样性的意义才被人们意识到,从基因到生活方式,再到精神价值,不同民族的独特性与人类生存发展的关系逐渐被阐发并进而在实践上予以倡导,但为时已晚。当人们惊呼生物物种迅速消亡时,人类本身的种群也在迅速衰减。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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