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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月是故乡明【一百六十七】
母亲养大了我们8个儿女,这辈子吃尽了人间苦,受尽了人间罪。母亲是位身材弱小的缠足妇女,没读过一天书。但母亲的的确确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她就是凭着那双小脚、那副弱小的身躯和如柴的双手,跟父亲一起担负着繁重的农务劳作,还要整天为全家人的吃饭穿衣精打细算。为全家的事情费尽心思,这就是母亲生活的全部内容。
从睁开眼来到世上,跳出襁褓,到唱着歌,抹着泪,闯过青年的最后一道门槛,从我自己变成父亲,直至两鬓霜白,我仍然需要母亲,记忆里最美的女神仍然是母亲。母亲之爱将陪伴我走过一生……
母亲是伟大的永恒,其影响深入灵魂,且直到永远……
母亲生于1928年,战争年月,为避兵乱,背井离乡,四处逃难;三年自然灾害,吃糠咽菜,两腿浮肿;十年浩劫,又饱尝了苦难风霜。我的母亲一生都在乡下,她过不惯城里人的生活,在我这里住不上三、五天,就想家,就头疼脑热。一回到乡下,和左邻右舍的老太太们在一起烧烧香,念念经,赶赶庙会,就会百病皆除。每当我工作失意,受了委屈时就想到了母亲,就想当着她的面哭诉一场,母亲是我人生和事业的加油站。
母亲姓冯,叫银,我最早见到这个名字,是上小学时在生产队的记工本上,那封面写着母亲的名字,里边记录着母亲每天、每月的出工情况,以及月小计、季合计、年累计。那时候,母亲虽是女劳力,却比有的男劳力挣的工分还要多。她白天忙完队里的农活,夜晚就坐在煤油灯下纺花、织布,给我们做鞋子、缝新衣,那一针一线凝聚着母亲深深的情和爱。此情此景,不由使我想起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古老诗句。
1974年的农历三月十八日,我那年仅47岁的父亲与世长辞了,那天离我的16岁生日还差5天,父亲走的太急,没能等到这一天。
那是个撕心揪肠的日子。父亲从病情恶化起,就不会说话,浑身火炭似的发烧,烧干了心胸腔里的滴滴血汗。那天傍晚,我给父亲注射了一支强心针,实指望他能熬过这一夜。可到了11点多钟,父亲眼里突然有了泪水,望着我,嘴张了几张,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父亲是我们家的天,天塌了!父亲是我们家的地,地陷了!当时我最小的妹妹才只有1岁,还不省人世。我那白发苍苍的爷爷也从山北赶了回来。老人家捶胸顿足,失声恸哭:“儿娃!老天爷太不公道了,我还没死咋会轮到你哪!老天爷啊!你咋不睁睁眼,让我替儿去死啊!如今,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惭啊!呜呜呜……”爷爷泣不成声,哭昏了过去。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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