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郭进拴 吴功勋
段留长于1957年出生于河南开封东郊一个贫苦的农民家里,留长8岁那年父亲突然病逝了,段家真是雪上加霜。
那天深夜,留长突然发现父亲正用枯柴瘦竹般的手指捏他的小手,他惊恐地连连叫了几声“爹!”握住那只手,泪如雨下,他伏到父亲面前说:“爹!你……”
父亲无神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他紧紧攥住了儿子的小手,小留长感到手指都被捏断了,他不知道父亲哪来的这么大的劲,父亲可从来没有这样捏过他呀!他强忍住疼痛,一声不出泪汪汪地看着父亲。母亲摸黑到村子里请医生去了,才刚满8岁的小留长就坐在父亲病床边守着。
看见父亲眼睛很明亮,留长猛然间怕起来,他觉得他不是父亲了。不,他是父亲!父亲床头案板上的一盏煤油小灯在风中摇晃着如豆之光。父亲紧攥着儿子的手,他要走了,像这盏残灯,他熬干了,死亡的绳索紧紧勒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呼唤着让他那幼小的儿子来拯救他,他把全身的热和血都集中起来燃烧在眼睛里,那难道仅仅是回光返照的一瞬间吗?他的儿子还没有长大成人,他怎舍得撇下他?他怎舍得那个正当中年却累得一身病的患难与共的妻子呢?
小留长似乎知道这是父亲用手在呼唤他,可哪里知道父亲这是在求救啊!他握着父亲的手,一颗颗热泪滴到了父亲干瘦蜡黄的脸上。那泪,是父亲给他的血泪,是露珠,他要用它来滋润父亲,拯救父亲,它是生命的泉,父亲感受到了,满足了,最后拽了拽儿子的手,永远的走了。
当母亲带着医生,摸着夜路回到家时,首先听到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接着看到的是丈夫那还没有完全冰凉僵硬的身体,眼睛睁着,眼角还挂着泪痕。丈夫一直在等着妻子回来呀,但终没有等到,就带着遗憾含悲含怨而去……
那是个撕心揪肠的日子啊!
父亲从病情恶化起,就不会说话,浑身火炭似的高烧,把血、把泪都烧干了。
父亲是段家的天,天塌了!第二天,姑父陈景和来看父亲,走到村口,看到了大树下解土板的人群,就一下子蹲在地下,放声大哭了一场,他恨自己来得太晚……
段留长那白发苍苍的爷爷也赶来看父亲。他老人家捶胸顿足,失声痛哭:“儿娃,老天爷太不公道了,我还没死,咋会轮着你哪!老天爷呀!你咋不睁睁眼,让我替儿去死啊!如今,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惭啊,呜呜呜……”爷爷泣不成声,哭昏了过去。
段留长的娘哭哑了嗓子,病倒在床上。他和亲朋们哭干了眼泪,而他最小的妹妹还不懂事……
姑父陈景和出资请人殡埋了内弟。出殡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为留长的父亲送葬,从家门口到他父亲停柩的窑门口,挤满了黑鸦鸦的人群。正行走间,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这些孝男孝女雨水和着泪水往下淌。留长的父亲生前风里来,雨里去,积劳成疾,临走风雨也不放过他,仍与他一路同行。说起来也真奇怪,当他们为父亲封上最后一锨土,天却又转晴了,又是 一个艳阳天,莫非父亲的灵魂感化了上帝苍天?
留长的父亲一辈子吃尽了人间苦,受尽了人间罪,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的福,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他的背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头发被岁月染白了。他正当壮年,却显得非常苍老,脸上的皱纹,就像黄土地上的沟壑一样,饱经了风雨,历尽了沧桑……
他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人,一生也没有做出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他勤劳,善良,不怕吃苦,不怕流汗。
段留长听人说,在夜深人静时,九泉之下的人会听到亲人的絮语和思念,这时,他们就会化作梦来与家人相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却常常希望它是真的。那样,他就可以和父亲在梦中见面了。爹爹!您现在在哪里?您可曾听到儿子的呼唤?哭您、哭您,我那功德无量的亲爱的父亲!多少次,留长沿着父亲曾走过无数次的乡间小路,到处都能听到父亲的平凡而又感人的故事。父亲曾将一个素不相识的病倒在路旁的外乡人背到家里,请医抓药,端吃端喝,终于救活了他的命……父亲的故事很多,很多,他想听,又不想听,因为心里边疼痛……
父亲是因贫病交加而死的呀!父亲去世后,小留长失去了父爱,经常哭闹着要父亲……
一天晚上,留长半夜里猛然叫了一声“爹!”便呆坐在床上。母亲还没有入睡,忙喊:“留长!留长!你是不是想尿尿?”孩子摇摇头示意不是要洒尿,便又躺在床上。母亲又问孩子时,留长说: “我想俺爹!我要爹!”于是母子俩抱头恸哭,一直哭到天亮。母亲心像刀搅一样难受,心想:孩子没有罪啊!孩子不该失去父爱,孩子不该这么苦啊!
后来,留长年龄渐长,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什么都明白,他痛苦,他悲伤,他思念父亲时不愿在母亲面前落泪。他每次和伙伴们一起挖野菜回来时,都要拐到父亲坟上放声大哭一场,和他要好的小伙伴劝他说: “留长,别哭了,快回家吧……”留长边哭边说:“不!我不回去,我一到家就想俺爹!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就我没爹?爹呀!您咋忍心撇下我不管不问呀?!”
留长说着喊着爹继续哭。留长哭爹,小伙伴们劝他回家劝不回,也跪在地上和他一起哭。
孩子是想爹啊!就连平时见到母亲时,也会把她错喊成爹,爹毕竟是给孩子的爱太多太多了,吃喝冷暖都连着爹的心,爱父亲是应该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为了一家子的吃穿,整天要在地里、家里忙活,所以留长小小的年纪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已。由于天天在外面跑着,村里有热闹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黑黑的皮肤让太阳晒得油亮油亮,壮实得像只小老虎,但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大人们见了都喜欢;这个摸摸头,那个抱一抱。留长就在大家的摸摸抱抱中一天天地长大。留长的性格逐渐明朗起来。
首先显示出来的是聪明。庄上叔叔伯伯们称赞他:“这小子脑瓜子灵,记性好,手脚还麻利。”大伙儿扎堆在一起闲聊,留长也爱站在边上旁听,说得有趣时别人哈哈笑他也笑个不停,说得气愤时别人激动他也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起先大伙以为这孩子爱凑个热闹,但有时候大伙儿聊完了,乐完了,见留长还站在边上,就逮住他考问到底听到了什么,留长却能一段一段的讲述一遍,讲到该笑的地方,他还加盐添醋,照样能把人给逗乐了。村里有些男人爱捣鼓新鲜玩意儿,编个鸟笼或者改良农具什么的,大家围在一起看,留长也爱凑在中间。有些小伙子瞅了半天还没看出什么门道,留长却上手了,有时候三下两下倒让他给鼓捣成了,所以大人们说:“这小子比他爹还精还能,将来准了不得,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有一天,留长的姑父陈景和来到段家,一把把小留长楼到怀里,含着眼泪说:“孩子!不用怕,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生活,只要我有口饭吃,就不会叫你饿肚子!”他又拉着小留长,站在墓前,泣不成声地告慰死者:“兄弟!你就放心走吧!从今以后,留长由我照看!我会像待亲生孩子一样待他!”自此,留长虽然姓段,却已是陈家的一员,直到他1975年参加工作,从未离开姑父陈景和的呵护与教养。1974年,开封技校推荐招生时,指标少、人员多,陈景和的大儿子和留长同属招生对象,陈景和二话没说,把指标给了留长。1975年市里招工,又是指标少、人员多,陈景和又把指标给了留长。至今,陈景和的大儿子还游离于餐饮行业之外。陈家名门的族荫优势,在他们弟兄四人中,留长总是处在最优势地位,且在培养力度、理智感情上,留长的分量远远超过了陈景和的亲生儿子。因而,说留长是名厨世家出身,一点都不为过。
留长在陈景和大师手把手的精心培育下,终于成功了!他已成长为国家级高级烹饪技师、河南省瓜雕协会技术顾问、中国烹饪协会会员、河南省烹饪协会会员,曾任郑州亚细亚大酒店厨师长。
1975年,段留长毕业于开封市技工学校烹调班,毕业后即在开封又一新饭店从事烹饪。他身在烹调世家,有良好的条件与基础,所以很快就掌握了豫菜的全面技术,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参加了省、市技术比赛、考核及食品展览。在开封市饮食公司举办的食品展览会上,他展出了自己的一些传统菜肴,如蛤蟆市鸡鳖,烧让金银鸡素等,受到好评,1981年的《河南画报》上刊登了他的刻花技艺。
段留长在又一新饭店曾多次接待过国内外贵宾及重大宴会,1979年曾接待自卫反击战英模代表团(开封市政府点名由其主要接待),得到当地军区首长,及开封市政府的好评,1983年第一次烹饪大赛后,在北京举办了全国各省市菜系展示会,作为豫菜特邀代表,参加了此项展示会,作品是:白扒点翅、紫酥肉,得到当时中央商业部长王磊的高度赞扬,还接待过中国烹饪协会会长姜习,中国烹饪杂志总编肖凡,当时接待肖凡时有一道紫酥肉,吃后评价紫酥肉“不是烤鸭胜似烤鸭”。还接待过日本、美国、瑞典的旅游团,政府代表团。
1990年应郑州市劳动局的聘请,留长调入东方大酒店,在第一次豫茶新闻发布会中,一炮打响,不仅接待工作做得出色,而且发布会上所参加展示的菜肴受到高度赞扬,就此担任了东方大酒店餐饮部经理兼厨师长。1992年他又应亚细亚大酒店的邀请,聘调本酒店,担任餐饮部经理兼厨师长,筹备本酒店开业,组织餐饮部员工学习业务知识,讲课,实际操作,开业后,曾经接待奥地利商业议员,新加坡资政李光跃先生,及诸多海内外人士,均受到好评,为了搞好经营,不断提高业务技术水平,他经常进行技术比武,推陈出新:如蜜汁地瓜,蜜汁七枣、南姜牛肉、纯茶氽鲍鱼,怪味龙虾,还挖掘了一些传统菜肴,如北京的肉掺,大蛋糕,黄金鸡,南京的拨霞洪、蟹酿橙、对东贺川小样颇有研究。留长参加过北京、南京菜肴研制小组,并作为北京研制小组成员赴南京、杭州交流,受到好评,1985年、1988年留长曾到江苏商专讲课,多年来培养了许多徒弟,有省特级厨师,还有走向管理阶层的技术人员,有的学生已受邀走出了国门。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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