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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二年级,经过一年的学习,对校园环境、对同学已经相对熟悉。那个时间刚刚进入青春期,开始关注女同学。班上有一对男女同学,男的年龄比我们大一两岁,个子长得高,我们多少都有点儿怕他。大一两岁就不一样,开窍比较早,刚进入二年级他们就开始谈恋爱了,甚至恋得比较深。
那时,学校是严格禁止学生谈恋爱的,同学们也觉得那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约着见面。白天上课时间紧,晚上老师又看得严,很难找到单独相处的时间。某天下午,有个男同学很神秘地告诉我,晚自习后那俩人在教室有约会。这个同学和高个子同村。我们决定晚上看看到底什么是约会,几个人的心里充满期待,内心都有说不出的兴奋。
晚自习下课后,同学们都陆续走了,他们两个磨磨蹭蹭不走。我们为了偷看约会是什么,也走出了教室。不一会儿,教室熄灯了,屋内黑黑的一片看不清。户外有月光,我们怕被发现,都悄悄趴在教室后墙的窗户台下。刚开始听见男生喊女生的名字,没有听清女生的回应,接下来有追赶和碰到凳子的声响。同学小声解释高个子想抱那个女生。可惜,这时学校就寝的铃声响了,值班的老师开始催促入寝和查夜。我们只能大喊一声睡觉了,满怀遗憾地离开了!
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同桌,正在明里暗里比赛成绩。有个周末,他约我星期天上午返校。我有些纳闷,平常都是下午返校的,但还是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偷偷喜欢我们邻村的一个女同学,让我陪他做个伴。这个事情最后也是无果而终。问及原因,同桌支支吾吾地说,她爱打扮,头上喷摩丝。这个女同学留齐耳短发,可能只是想来点青春女孩的臭美,更好地展示自己。可她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因为打点儿摩丝贴上了爱打扮标签,青春萌动的恋爱就此终结。中学时期确立的观念根深蒂固,甚至影响一生。比如这位同桌不喜欢女生打扮,及至毕业后参加工作依然坚持。有人牵线介绍对象,初次相约见面时,有一位因为把头发做个造型,另一位无意间说假期爱旅游,都被他一次性否决。
初三的学习分外紧张。某天课间,我看到邻班一个女生正在吵一个男生,男生个子很高,低着头。我正纳闷,这个女生是谁呀,这么厉害!有人悄悄告诉我说,那个男的是她哥。后来我和这个女生一同去县城参加竞赛,一路上因为她的说话直接大胆,引起了我更多的关注。初中毕业时,成绩好的首选中专,教师子女多选师范,这在当时都是能一步吃上商品粮的选择。暑假,去学校领高中录取通知书,从学校的录取榜上,我知道她考上了师范。那个时候考上中专师范,家里是要演电影庆贺的。她不是教师子弟,没有加分的优势,应届能考上,我感觉这个女生有点不简单。
高中时,同班一个男生给他师范的同学写信,问我师范是否有同学。我便应了一句:有啊,我们学校考上了四名。这下好了,他便鼓动我和他一块给师范的同学写信。我和这四名师范生虽然同一个学校,但都没有同班过,还都是女生,给谁写呢?想来想去,只对那个厉害的女生印象稍深。一个月后,收到了回信,从此,相互写信就成了常态。我知晓了中等师范学校的课程设置和校园生活,也在走向高考的紧张日子,给内心提供了调适喘息的一隅。不觉到了临近毕业的最后半年,在某次通信中,她发出了邀请,家里种了几棵桃树,八月桃熟,到时候你来我家找我吧!其时,为了增加收入,我的家里连年种西瓜,当时也没在意,认为和请别人尝尝我家的大西瓜一样,都属于礼节性地让让。在她上师范的第二年,我们村里也有两人考上了师范,一个是我的发小;一个是我的本家。他们彼此经常以老乡会的名义相聚。我的本家个子接近一米七,寒暑假期到我家时,总是不经意说起某某个子不高,这为以后埋下了伏笔。升学后,一有机会父母就反复唠叨,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个高的,不能影响下一代。现在想想,其实她个子也不低,一米六以上,只是与我的本家相比差距偏大。再说了,那么一位个性鲜明的女生,私下里不知下了多少次决心,才决定这样发出相邀。只是我当时忙于升学,又不开窍,没有去过多考虑个子高低与八月桃熟的关系。
进入大学的第一年,一边适应新的生活,一边继续写信联系,一边帮高中同桌追求女同学。高三同桌一直心仪同班一名小龙女,几次来信讲述愁苦的心境。我与他们两个都有通信往来,作为同桌,感觉责任重大,积极帮助出谋划策。可惜忙中出错,某一次通信,居然把写给男同桌追小龙女的攻略误寄给了本人,把诚劝小龙女接受同桌心意的信件寄给了男同桌。这下坏了,从大学到现在,老同桌一直抱怨,说是我那封装错的信拆散了他们两个,让我赔她的小龙女!
上学期间,虽然每年暑假都要回家,却也没在桃熟季节去她家。毕业后的中师女生很是抢手,教师工作本已令人羡慕,何况是长得体面的她。在父母的催促中,在亲友媒人的轰炸下,在我迟迟没有回应下,八月桃熟时有人登门了。时节已经到了寒露三候,菊有黄华。在深秋时节,想起中学时代,想起年少的青春小花,如同傲霜金菊,迎接不远处徘徊的霜降。正应了元稹的那句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天晴秋晒忙
昨天傍晚,天边一抹晚霞用温暖和光亮推开了阴雨湿冷,连绵了几天的秋雨总算停了。
这场秋日大雨,为周口带来了新世纪以来最大的洪峰流量。朋友群里惊呼一片:周口中州路大闸南岸铁牛被淹,沙河沿线大水漫滩,渡口全部停摆,滩地庄稼悉数被淹,洪水直抵大堤底部。沿途各级吹响了应急防汛集结号,密切关注雨情汛情和堤防安全。因为河床水位高,渗透倒灌堤外农田,沿线多处汪洋一片。很多农民群众一边提高警惕防汛,一边在水里收获漂起的玉米、浸泡的花生。天气预报从今天开始有两到三天的晴天。这些天,乡亲们和基层一线的工作人员倍加关注天气,对晴天充满期待。
天气似乎又总是不想让人看透。早上起来,天气预报发布了大雾橙色预警,预计今晨至上午大部分地区出现能见度小于200米的雾,局地能见度小于50米。早上出城,果然白茫茫混沌一片,道路能见度很低。空气湿度很大,车窗上铺满水花。看到这情况,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预报的晴天又跑了,那些潮湿的庄稼怎么办?
一路小心翼翼,一路焦急期待。走到中部乡镇时,时钟指向了九点。大雾已经变得疏散,天空出现透亮,平常在眼里司空见惯的霞光今天显得格外珍贵。沿途群众对天气预报深信不疑,忙着清扫自家晒场或道路旁边,摊几株朝天辣椒,放几个玉米棒子,摆几棵带秧花生,还有的用几根树枝、几件农具占领晒场。
上午十点过后,阳光已经铺满大地,只是天空还不够透亮,没有期待中的碧空如洗。市场集市显得少有的冷清,镇区如此,农村也如此。虽是逢固定日子的圩集,却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一路上见到的乡亲们都在忙:辣椒、棒子、花生,带着农人的喜悦铺满一地;还有的在地里收芝麻、收大豆、收红薯,收获满载而归。
天空终于湛蓝。场院、晒场、路边、地里,机器轰鸣。在南部,农民把成车的玉米棒子拉到场院,合上机器电闸,二十分钟不到,一边出了成堆的玉米芯,另一边则是脱粒后的装车玉米。玉米芯留下作为脱粒费,厂家进行木糖醇、菌种棒循环加工利用,农民只需拉着一车沉甸甸的玉米走向晒场;在北部,农民把成垛的花生秧子拉到场院,不一会儿工夫,粉碎的花生秧,脱粒过的花生果就分开了。花生秧留下作为加工费,厂家做成秸秆饲料畜牧养殖,农民只需把白花花的果实拉走晾晒。也有在晒场、路边用四轮拖拉机带动小型脱粒机,一边缓慢前进,一边进行谷物脱粒。地里也有人在忙。地势较高、排水通畅的地块,机器已经可以下地收割玉米并秸秆还田,收割辣椒并就地晾晒。地势较低的积水地块,是挖掘机在忙,疏通沟渠、排除积涝,为秋耕麦种做好准备。还有的地块,长着成片的甘蔗,青绿的叶子、深红的甜节、挺立的腰杆,让人想起了郭小川的诗歌《甘蔗林——青纱帐》。
一路走来,没有人因受灾愁眉苦脸。在脱粒现场、在晾晒边界,东家评论着西家,你们家的收成不错;西家回应着东家,和往年比棒子有点小;东西两家满眼尽是收获的喜悦。
中午返程时,沿途望去,农家晒场、两侧道边,铺满收获,忍不住停车驻足,用镜头记下一个个场面:玉米金黄,辣椒火红,花生白亮。还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在乡风文明的倡导实践下,乡亲们的素养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提升。不信你看,即便是把粮食晾晒在两侧道边,也绝不超出行车隔离线,用于保护粮食的隔离物也不过是一段树枝、几件农具,没有了昔日危险的玻璃瓶碎石块。
沿途听到农民群众的感叹:今年的辣椒格外红,玉米格外黄。庄稼如此,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经历大灾疫情,人们也倍加珍惜生命,更加懂得真情暖。在雨后放晴的正午,走在乡村路上,阳光正好,灿烂温暖。
(责任编辑:王克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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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章信息:标题:奔流•散文 | 李密:八月桃熟来我家(外一篇),作者: 李密,来源:奔流文学,来源地址:https://mp.weixin.qq.com/s/K_Gcm4jBHw7k6SRi-x74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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