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产生于中国文化之中。对中国绘画而言,中国文化的启智性很重要。
中国绘画不需要西方文化严格的逻辑分析,它需要的是你能感悟。一方面,你得遵循自然之道,体会天地大美。《庄子》给我们提供很多这方面的认识。比如《知北游》中讲“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天地的大美、四季的序列、万物的枯荣都是有其自然的道理,这种此消彼长、生生不息的和谐就是天地大美之所在。中国绘画就是要你去体会这种美、这种内在目的性,然后将其运用笔墨表现出来,而不需要你问“这树长在这对不对”。
另一方面,天地大美只有通过你的感悟才能转化为人类的美感。明代心学家王阳明在《传习录》中提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意思就是说,一朵花在深山开放,我不知道它存在,可是当我看到这朵花的时候,这朵花的颜色、形态就渐渐明白起来。
中国文人讲“气韵生动”,“韵”注重的是创作主体,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诗人,对于宇宙惯有的一个诗性的判断。天地大美自然而生,可是也需要画家对其有诗性的判断、有所感悟才于人有意义。
所以,当中国人的智慧和感悟在哲学上的体现用到绘画上来的时候,绘画就得益无穷了。老子哲学里有“知其白,守其黑”,说的是深知本性洁白,却守持混沌昏黑的态势,这就是中国人的思维,也正是国画美之所在。笔墨加上宣纸就是黑和白,只有维持黑白间比例的平衡和谐才能守住国画的这种美。中国禅宗讲,“妙悟者不在多言”。真正得到“悟”的人,语言一定非常简练。王维在《山水诀》将这视作对山水画的要求,其实,这是对整个中国绘画的要求——以少许胜多许,以最简练的语言表现最丰富的内容。
元代山水画家倪云林的画就非常注重黑白间的比例,比如他的《容膝斋图》,几棵小树,一个茅亭,朦胧的远山,没有人物,没有动态。然而,你一看就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哀愁,一种天荒地老式的沉默和寂寞。八大山人的画就是一种符号性的空前伟岸的语言,他的画已经撇除了一切的繁文缛节、一切的矫揉造作和一切的事功媚俗,剩下的只有“士气”的符号,简捷清纯、精微广大、高明中庸。
八大山人画的鸟,蜷曲着身子,他寥寥几笔,把鸟的全部内在生命表达得淋漓尽致。
中国画的美是简洁丰润的,它是中国魂的完美展现。要看懂、画好中国画,就要好好地了解中国的哲学和文化。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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