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读张虎群先生《人在旅途》之所见

文/北山愚公

七月上旬一个盛夏的午后，风儿沉沉地睡着了，蝉儿燥热难耐，爬上树声嘶力竭地抗议！窗外大叶女贞繁花如米，幸有缕缕香气挤过窗缝，让我的心沁凉了许多。泡好了一壶明前龙井，正准备开读《庄子·渔夫》篇，手机朋友圈却欢快地亮了，原来是从未谋面的文友张虎群先生发来了他即将出版的散文集《人在旅途》文稿，请我为他这部书写篇序言。受到朋友的青眼，我感到受宠若惊，然我本人对文学却是一窍不通。加之对虎群先生的人生经历近乎一无所知，对这部三十余万字的作品也没有细细拜读，真不知道从何写起！所以便回虎群先生说自己才疏学浅，文学功底浅陋，恐怕难以担此重任，还是另请高明为好。虎群先生再三高帽相赠，言及神慕愚公已久，文才功底、古道热肠足堪大任云云，说的愚公虎胆陡生，只好勉为其难应承了这个差事。

于是便放下老庄，粗略地品读了虎群先生的散文集《人在旅途》文稿，一个个新颖精炼的标题，一幅幅苦辣酸甜的人生况味，一幕幕鲜活生动的芸芸众生像，一份份割舍不下的亲情友谊，一腔腔映照普罗大众的悲悯情怀... ... ...,在上百篇的文字中涌入了我的心里。深深地对虎群先生于人生的恒常与瞬变的真谛开悟和文字上的掌控由衷敬佩。一个用思想写作，用慧眼观照，用情怀呼吁，用责任呐喊的文人形象，象山泉一样自然跳跃于我的面前。

在古人的感知意识里，天、地、人作为宇宙的主体是一个整体，天是第一的，人顶天立地，必须遵循天道对人的影响。“常”就是常态，是相对稳定恒久、自然的，有着因果关系，对人有某种警示、安慰与宽谅;“变”常，是瞬间与永恒的落差，或者是一种生之变故的悲哀。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看,“变”也是常态。苏子《前赤壁赋》说: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于我皆无尽。自古而今，历史更替，王朝兴衰，生离死别，祸福贫裕，功名狱囚，大夫蝼蚁... ...瞬间更迭。可叹的是，鸟儿在翠绿的山色里来去翻飞，人歌人哭则转瞬消融于四季风动与流水声响。这恒常与瞬变的落差，固然是生命和生活的意想不到的悲哀，更是人看淡物欲，放下自我，获得宁静的禅悟和喜悦。写正常的“变”，以及被“变”颠覆的灵魂，看到“变”的下面是最温暖的“常”。

文学作品若无“常”的依托，无法经典，无法流传。虎群先生的文字正是透过一个个小人物的生活经历，向我们昭示了人生的无常和恒常之间的内在因果联系，无常才是人生永远摆脱不了的常态。所以，这样的作品是值得好好品咂的！正如文集的标题，自然亘古，人类只是苍茫天地间寒来暑往的旅客，再怎么蛮横、强势、霸道，终将被自然抛出这个世界之外，路边再美的风景，可能永远都不属于自己。只有淡然物欲、随遇而安，守住内心的善良宁静，才能宠辱偕忘，其喜洋洋者也！

后来，从虎群先生的文字中我才找到了他能够这么通悟人生的缘由。虎群先生从小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无缘进入大学学习，备受世人冷眼。后自学不辍，奋发图强，少年时便具备了很强的文学和书画功底。改革开放之初，曾以代人书写诉状、材料为生，善良正直，扶困救急，满腔正义，声名鹊起！后被破例吸收入编县广播电视台，端上了铁饭碗。因记者功底扎实，工作任劳任怨，敢于攻坚克难，很快成了单位的顶梁柱。后又因业务过硬，被调入《豫西报社》做编辑、记者多年，发表了数以千计的新闻、专题稿件。获省市级新闻奖无数。后又因家庭需要照顾，申请调回卢氏，一直工作到退休。功成名就，本该颐养天年。然天有不测风云，遭脑病袭击，造成行动不便。然虎群先生，豁达开朗，不尤不怨。积极锻炼，身体渐有好转。轮椅桌前，思平生经历，付诸文字，三五年间，竟成厚重文集《人在旅途》，字里行间，透出了对人生的观察、思考，对生命的无常作了很好的解读，对真善美的歌颂，滋润心田。对假丑恶的鞭笞，对人性的复杂鞭辟入里，发人深省。所以，这部作品，也是虎群先生的呕心沥血之所。显示了他对古圣贤“立德，立功，立言”崇高准则的追求和践行！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有门有窗户。美好的灵魂是倔强的独语者，傲然而行，哪怕脚底踏出苍凉的长叹。那不是逃避，而是执着前路的自觉和警醒，是敏于存在的思索与考量。世俗的变，于虎群先生而言不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而是无常的生命和生活的无常，被他拥有，也等待他叙述。他不淡漠，更不冷视，他只是守好自己，度量好自己与外界的尺度，守着如常的温度，探寻隐秘的生存密码。他向我们昭示一个写作者其实应该是一个灵魂的探索者。

人生之初只以感官了解客观存在，停留在表象世界，眼里山水，本真面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当入于凡尘，却发现世界不按设定的规则运转，虚伪面具后隐藏了太多的潜规则，诸般世事犹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幻，似真还假，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迷惘怀疑之后，阅历渐多，不断反省，茅塞顿开，回归自然，从而获得了洞察世事后的返璞归真，方达“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之境，身体与灵魂拥有了独立、清澈和宁静！

愿虎群先生的文字能够滋养我们，温暖我们，开悟我们！祝虎群先生身体安康，写作愉快！

作者简介：北山愚公，本名刘振华，豫西卢氏人，高中数学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深高考志愿规划师，半褂子文字爱好者。诗书画，石酒茶，皆有涉猎，无一精专。才陋学浅，常常贻笑大方。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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