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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亲莲:又闻“苕”香韵悠长

作者:江亲莲     来源:会员中心     时间:2024-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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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言道,秋风过处,五谷飘香,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又是一年挖红苕的季节,看着看着地里的红苕就长老了,是该搬回家收藏了。应该说,它是我成长过程中的重要记忆,也是根植于骨血的家乡的那份甜蜜味道。

  一、红苕是劳动的颜色

  一日晚间,我正在办公室奋笔疾书,突然手机电话铃声响了,拿起一接是父亲打来的:“周末要加班不呢,得空的话,就一起回老家挖红苕哈!”我又一口答应着,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父亲对我的要求,我总是尽量满足,或许是因为能在一件件小事中多陪陪孤独的他,也或许是因为内心从未远离过那片生养我的土地。

  周末的大早上,我还没有睡醒,似乎还在梦境中贪恋着,老父亲的呼叫声一下就把我从意犹未尽的梦境中拉了出来。我们匆匆吃过早饭收拾好,带上锄头和镰刀后便一人挑箩筐一人背背篓往地里去了。站在土地边坎上,漫天的红苕藤无数根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大片绿意葱葱的厚毯。一块接连着另一块的土地,无限绵延着伸向远方,如梦如幻,散发着熟悉而亲切的气息。

  由于我已经不干体力活好多年了,实在是拿不动锄头,就和父亲简单做了下分工,由他负责挖,而我负责割红苕藤和剥红苕。父亲站在边上,我先一脚踏进土里,扒开一拢浓密的红苕藤,拿起镰刀就开始咔咔割起,还顺带用一根红苕藤将其一小把一小把的分别绑好。不一会,我身后的红色的土里便露出了很多红苕藤桩。本来若是图个省事,我可以直接从红苕藤根部将红苕藤全部割掉,不用整齐地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而像这样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样子,主要是方便后续切宰红苕藤的时候能随意拿取。

  挖红苕就是开盲盒。父亲依着我留下的每个藤桩的位置,轻轻一锄锄下去,慢慢翻开泥土,一串串饱满的红苕就露出了红彤彤的脸蛋。父亲轻轻一拔,整串红苕便跟着都敞开了胸膛,迎接着主人的欣赏。看样子,有的红苕个头比我的头都大,一串红苕应该有几斤重。父亲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就直接放在脚踝旁,便继续挖下一个藤桩了。

  我也在旁边鼓掌着,待红苕藤割的差不多后,眼看着父亲应该是追不上我了,便去路边拿上箩筐走到父亲之前扔红苕的位置,卖力地捡红苕、剔除掉红苕上包裹着的泥土和头顶上的“牛鼻子”,然后将一个个还算干净的红苕整齐地装在背篓里、箩筐里,方便晚点挑回去和背回去。

  我们一边劳作一边谈论着今年的收成。父亲说,因为这些年家中只是偶尔回去,人力和精力都太有限,土地就挑选了一部分耕种,所以今年的红苕产量并不是很多,大概有四五百斤的样子。看着父亲挖着,我继续卖力地捡着,在感受着满满农趣的同时,也欣赏着辛苦付出后获得的成就。

  回归自然可以释放天性。我干活一直是比较迅速的,像极了有些急躁的性格,一个人的挑拣和清理速度完全可以跟上父亲挖红苕的速度。偶尔,我还客串一下搬运工,当然,有些小小身弱的我,就只能背一小背篓的红苕先回家了。一天下来,满手的泥土,满身的泥土,满鞋的泥土。

  红苕藤上的白色汁水粘在手上,等它干掉后,是极难洗净的,而且还会留下一条一条的黑色印记,得需要很多天的不断劳动浸润才能慢慢去除。可闻一闻身上留下的泥土的芬芳,体味着只属于这个时节的那份沉甸甸的收获,一切就都值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满载红苕的箩筐上、背篓上,仿佛一幅温暖舒心的画卷。这简单而又充实的一天就要过去了,而这些辛劳更承载着我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祝愿。

  二、红苕是成长的记忆

  红苕,有的地方又叫红薯、番薯、白薯、甜薯、地瓜等,适应性很强,可以在很多种类型的土质里生长,是一种易于保收的粮食作物,因此受到多地省份农人们的喜爱。母亲还告诉我,红苕本有很多个品种,但我们村里最常见的就是良种苕和两季苕,颜色有红皮白心的,还有黄皮橘红心的。

  说起红苕,其实还得感谢一个人。听说400多年前,明朝有个叫陈振龙的福建人,当时他正在菲律宾经商,发现当地的红薯好吃产量又高,而且又好种,一根藤下去可以结好多的红薯,刚好福建正在闹饥荒,他就发誓,一定要将菲律宾的红薯带回国。当时菲律宾的红薯是不允许出口的,所以他想了很多办法,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冒死将一根红薯藤从国外带回来了,也拯救了中国3亿多人口。

  红苕,拯救了他们,也拯救了我们。印象中,打我记事起,日常生活中便从未离开过红苕,从年初到年尾,从早餐到晚餐,似乎红苕才是我家的主食,而我也算是地道吃着红苕长大的。听父亲讲,那个时候,我家的粮食稻谷因田地掉散位置偏僻产量偏低,再加上小麦、高粱、胡豆、豌豆等杂粮也都产量不高,他便选择多种点红苕,一来可以自己人吃点,二来可以喂些鸡鸭鹅和猪仔。

  在我家,红苕就接近于主粮的地位,是每年土地上必种的项目,所以,家里多半的土地,都被父亲拿来摘红苕藤了。刚开始摘的红苕藤,是很小一根的,而且还要将土地分成一垄一垄的。盼着星星盼着月亮,经过几个月的雨露滋养后,红苕藤相互交织着,在藤子下方便长出了一串串的小红苕。又盼呀盼呀,小红苕终于长老了,就可以开挖了。

  小时候,我总觉得挖红苕就是一个噩梦,因为挖又挖不动,背又背不动。然,每到挖红苕时,我家都是全家总动员,有父母亲、爷爷奶奶还有弟弟和我。因我们种了六份田地,父亲估算着可能有一两千斤红苕,靠自己的劳力,一家人也得挖上好多天呢。每天一大早,父母亲就早早起床做好饭菜,叫爷爷奶奶、弟弟和我吃饭,又一起安顿好喂养的鸡鸭鹅和猪仔的吃食,过后便一人换上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拿上锄头、镰刀、箩筐和背篓等东西就下地开启沉浸式挖红苕了。

  挖红苕的第一步得先把红苕藤割掉,但要从根部的位置起保留一小截,方便后续挖出红苕。一般情况下,爷爷奶奶主要负责捡红苕,我和弟弟主要负责割红苕藤,父母亲就主要负责挖红苕。因为挖红苕前,得先把地里交织在一起的红苕藤清理干净,但要在每一根红苕藤根部的位置留一小段茎出来,方便挖时确认红苕的位置。

  可别小看了我,那时候我也是打主力的。看着父母亲挖得起劲,我也想去凑热闹,拿起锄头就开始挖。结果,由于我是新手,很多红苕都被我挖烂、破皮了。本来有一个个完整好看的红苕,硬生生被我用锄头挖成几块了。没办法,锄头太重,我也使不上多少劲,觉得锄头太难挖,便直接上手,免得又把他们挖坏了。我用手指慢慢地把红苕周围的泥土全部抠掉,看着露出了一大半截的大红苕,就提着一拢红苕的“牛鼻子”,用力一扯,一大坨红苕就整个从土里蹦出来了。

  看我挖得气喘吁吁的,红苕还没几个好的,有些吃力还没讨好的委屈。母亲轻声对我说到,挖红苕不能像个绣花姑娘,得讲究方法干,要先从它的四周开始挖土,再慢慢一点一点地靠近红苕,在直到看到它大部分红脸蛋开始露出来后,再用锄头上最宽的铁铲将它们撬出来,或者直接上手抠。我试着拨弄了几下,还是算了,不给他们添乱了,继续割我的红苕藤。

  有时,我还会边割红苕藤边用红苕叶的梗子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样子,当作项链戴在脖子上,再折点又戴在头上,作为装饰品。站在蓝天白云下,对着温热的阳光,还自我感觉蛮好看的。时不时,我还回头看看父母亲挖出的红苕。红苕长得极不均匀,有大有小,有方有圆还有扁,甚至还有能把人丑哭的。不过,只要结得饱满就很好。就这样,他们挖呀挖呀,好像怎么也挖不完。

  累了的时候,父母亲便将锄头放下来,一屁股坐在锄头靶子上,身旁还带了一杯浓茶,刚好可以将就喝一口解解渴润润嗓子,然后又从裤腰包中拿出一包纸烟抽上一根,好像就能减掉不少疲惫。而母亲则看到地里正好还有柑橘,差不多也成熟了,索性就多摘几个,分给爷爷奶奶、弟弟和我,一同坐在土坑边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清清凉凉,酸酸甜甜,很是舒爽。

  看,这片红苕地里,我们和泥土亲密接触着,一阵阵欢笑声在土地间不停回荡。

  三、红苕是家庭的希望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农人忙。在人生的道路上,父母亲选择了红苕,便是选择了艰辛和生存。由于红苕藤很耐活,摘在哪里都容易结出红苕,勤劳的他们便捡了村里的一些边角土地来耕种,说是这样可以增加一点产量。

  由于村里还没有通公路,也没有小车,挖好的红苕只能靠人工一点点的或背或挑或扛带回家。沉甸甸的红苕在父亲的肩上,也在母亲的背上。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上有个偌大的石头,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要继续往前走,因为只有到家了,红苕才能算是这一季真正的收成。

  父母亲会将带回家的红苕,拿一些用绳子绑起来,一小捆一小捆地挂在堂屋门前的两根横梁柱上,能装扮一下简单的家。从远处看,红红火火的样子,有了逢年过节时的喜庆。又拿一些长得个头比较大的,长相比较好的,口感比较酥脆香甜的,直接放在堂屋角落里,说是等到赶场天的时候拿去街上卖,可以多少换点零用钱。最后剩下的那些普通红苕就全部堆到厨房的一个小角落里,分一些作为我们日常的主食,以及再分一些作为鸡鸭鹅和猪仔的吃食,又能吃到开春时候去了。如果担心红苕会被老鼠吃掉,还可以在院子里挖个红苕窖,这样保存起来的红苕干燥更不易腐烂变质。

  而那些割回来的红苕藤,家里的猪仔一时也吃不完,那就全部宰成一小节一小节的,然后再找个超级大的结实塑料透明口袋,将宰好的红苕藤全部放进去,用扁担压紧实后,又拿绳子系好封口,还可以在上面封口的地方,找点湿的泥巴覆盖着。随着岁月的沉淀,口袋里的红苕藤就像被腌制过一样,慢慢从红绿色变成黑褐色。要知道,这可是冬天特别冷的时候,到处都不好找猪食的季节里,喂猪的最好食材了。等一头一头的生猪长大出栏卖去集市上,就成了家中脱贫致富的生意金了。

  其实,当农村家家户户都能种上红苕的时候,红苕并不值钱,市面上的价格也就几毛钱到一块钱一斤不等,还不够人工费,更别提从摘种、锄草、割藤、开挖、搬运、挑拣等各个繁琐的程序。可是,母亲一直念叨,农村人就要多种地,地就是个宝藏,只要人勤快一点,吃的穿的住的都会有的。红苕虽然不值钱,但多少能卖点钱,不是吗?若是你不种地,哪里来红苕,又拿什么去换钱呢?

  父亲也曾说过,生为农村人,就要对得起这份土地,汗水湿透了衣裳没关系,脊背弯了也没关系,因为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丰收。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汗水和泥巴混杂在身上和手上,但孩子们读书的学费又能多攒一点了,他们紧皱的额头终于舒展开了,露出平静和欣慰的神情。

  寒来暑往,村口的泥土路已经变成了水泥公路,一座座泥土房也变成了两层高的小洋房。时间在变,条件在变,但村里的人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着红苕,种着红苕,吃着红苕,卖着红苕,幸福和满足的滋味写满一张张质朴又纯净的脸庞。

  四、红苕是美味的餐食

  听母亲说,本来红苕的吃法有很多种,可以蒸着吃、烤着吃、煮着吃、炒着吃。而红苕上面的新鲜红苕藤尖也可以做成一道特别好吃的小炒菜,只需要加点干辣椒、蒜末、花椒,少许油盐就行了,绿色生态又美味。

  其实,我们吃得最多的还是红苕饭,不管是红苕稀饭还是红苕干饭,亦或者是孔(kong,谐音)红苕饭。只是因其淀粉含量比较高,吃多了容易胃胀,可能会导致半夜起来吐酸水,所以,在吃红苕的时候,切不可因为好吃就多吃,得注意节制。

  我呢,比较喜欢吃母亲做的孔(kong,谐音)红苕饭。当我一边坐着烧柴火时,一边看着她将洗净的红苕一个个去掉皮后,一小坨一小坨的切好,然后放入铁锅里炒一下,再放点毛毛盐,翻炒均匀下,便加入几勺上一顿吃剩下的白米饭,把它捏细一点,碎碎地铺盖在红苕上面,最后在锅边走一圈淋上半碗井水,盖上锅盖,差不多半个小时等红苕全部耙软就可以吃了,真是简单又好吃。

  其实,在那个没有零食吃的年代,我们还经常在红苕还没有拳头大的时候,就背着父母亲偷偷地从土里拔出来吃了。也可以直接在路边用泥土搭个小灶,砍点竹子做成竹筒,将一些红苕和腊肉香肠放在筒里烧,要不了多大一会,浓郁的肉香和苕香便扑鼻而来,馋得人直流口水。

  另外,在挖红苕过程中,当我们看到有特别可爱诱人的小红苕时,也偶尔会现挖现吃。因为最新鲜的红苕,是可以洗了就直接生吃的,而生吃要吃那种小个头的,吃起来口感比较清脆,味道也比较甜。所以,我们将挖出来的小红苕,就近在田边的水里洗洗,就直接开吃了,也没那么多讲究,连皮带心一起吃掉。当然,地是自家的,可以随便挖,实现红苕自由、玩泥自由,那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且,到冬天特别寒冷的时候,我和母亲会将搬回家后已经干掉泥巴的红苕背一些到老屋门前的鱼塘边上,用背篓装着红苕,全部放进水中,用锄头使劲搅拌,一一淘洗干净,然后捞出等水滴干后,又背着它们原路返回。回到家,我们会将洗净的红苕,全部切宰成特别小的块状,倒入大铁锅中,加入宰好的红苕藤,以及细米糠等,一起混合煮熟后,作为一顿的猪食,让它们好好美餐一次。

  然后,我们再挑选几个又大又饱满的红苕,用刀将皮削干净,放在灶火里烤,等两个小时后,香喷喷的烤红苕就出炉了。一家人围着一堆火,你一半我一半,分着吃。当剥开外层表皮,看着冒着热气的红苕,软软面面的,没有精也没有丝,再咬上一口,唇齿的苕香久久不能散去,那种其乐融融的日子,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

  或许,现在的小朋友很少有爱吃红苕的,特别是生长在城区的孩子,可能对红苕既没有多少认识也没有多少兴趣。毕竟,大城市的玩法和吃法都有很多种,比不得农村的那些简单和随意。不过,只要是适合自己的,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更为难得的是,今天,红苕不再是简单的红苕了,它成为了很多高级餐厅餐桌上的点缀。就像现在我们食堂的饭菜那样,每周总有几天中午,一定会有红苕等粗粮食品。听同事们说,人要多吃点粗粮,这样对身体才好。我每次总是满心同意地点着头,因为对于红苕,我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现在到市场上随便走一圈,看到红苕的吃法远比母亲说的还要多。比如,烤红苕、苕丝糖、干红苕片,以及红苕粉等等。但,我还是最喜欢吃母亲做的那碗红苕饭,香甜可口又带着浓重的人间烟火气。

  岁月悠悠,低头仔细看看自己手上的那些刀口印痕,跟当时拼命而繁忙地切宰红苕藤和红苕都有莫大的关系。它们也将一辈子留存在我的十指之间,成为镌刻在心底深深乡愁的一部分,参与和见证着我不断前行。

  五、红苕是人生的旷野

  列宁曾说过:“千万不要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在生活的河床里,积淤起来令我印象最深的当属儿时经历的农耕时光。

  那些走过的挖红苕的岁月也告诉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有时,当在工作中遭遇挫折失败感到无比绝望时,我也会有濒临崩溃的无力无奈感,一边躲在宿舍抹眼泪,一边在心里默默抱怨。为何当初自己要生在农村,为何要长在贫寒的家庭里,为何父母亲不是高官富商教师医生呢?如果曾经的我不是我,那是不是现在的我就不是我了呢?

  可,我们没办法选择出生,也没办法选择父母亲,但可以选择人生的道路怎么走。那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呢,还是守住信念跨越沟坎端直行走呢?人生天地间,遇见困难总是会有的,但不放弃,挺过去,你就会是赢家。

  秋冬“苕”飘香,勤劳自流芳。现实是残酷的,社会是内卷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想想还在农村卖力挖红苕的那些人儿,还算年轻的我们,可能卷不动也趟不平,那还不如站在时代潮头,重新审示自己,坐看风云变幻,沧海横流,坚守为什么而出发的笃定,心怀理想和抱负,自信地扬帆起航,向着希望出发,不懈拼搏奋斗,静待花开的美好。

  日出而作,日落而不得息,这大概也是我小时候最害怕的样子。回望走出村子的这些年,当有人在好奇地问起我是哪里人时,我总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我生于山村,又长于山村。感谢这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土地,赐予我力量与勇气,教会我坚守与担当。

  因为,这里是我的根,这里住着我的魂。(文/江亲莲)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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