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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我的鳌头【八十七】
这棵古树过去是全村最高最大的树,高得在十里八村都能看得到,只可惜文革中造反派把树枝全部锯断,用来做新建学校的房梁,只留下一个树桩。那时候,我父亲在院里挖墙根脚时,刨出的一断树根就有大碗口那么粗。记得那年树上长了一个像筛子那么大的蚂蜂窝,我们用一根长棍梱上一梱麦秸,再浇上煤油,点燃后烧了蚂蜂窝和一大窝黄肚子牛,把蚂蜂窝取下来时,光蚂蜂蛹就炒了大半锅,美美吃了一顿,可香了。这棵古树是坚强的、勇敢的。那些新发的枝条也就手臂粗细,实在是孤单、孱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死亡的手指掐断。可是,一年,又一年,多少人步履匆匆地走掉了,它依然坚挺如故。于是,它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一种象征,成了人们共有的欣慰。人们默默地为它祈祷。老人们说:这棵树啊,是树中的神!我母亲当年每逢节日都要给这棵古树烧香磕头,以祈求古树之神保祐全家平安。
我儿时住过的小屋已成了新房东的农具库,院里住的一位老太太已近80岁,她的丈夫老忠叔也已做古多年,她的孙子也十几岁了。和她谈了一阵后,我来到了我1958年出生的窑洞,窑已全部塌完,那棵我小时候春天上树采杏花,采完插到盛满清水的瓶子里玩耍,夏天上树偷杏吃的老杏树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连根刨起,不见了踪影。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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