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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打造鹰城作家群的调研与思考【二十九】

作者:郭进拴     来源:会员中心     时间:2023-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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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顶山作家群·宝丰方阵

       文学是一种由世界、作家、作品、读者四个要素组成的高级的特殊的精神活动。文学作品是作家把社会生活的原料加以艺术创造而形成的文学产品,它是社会生活的文字表达和语言反映。中国文学的体裁多样。各种文体在发展过程中彼此借鉴,吸收提高,由单一到多元,终成异彩纷呈的局面。宝丰历代文学创作及著述,保存下来的甚少,其中为后人称道的作品多产生于清近以来,体裁多为诗词、古文或小说。其中成就最大且传世的有清代李海观创作的《歧路灯》、清代李宏志创作的《桥水文集》及杨淮汇编的《中州诗钞》数种。当代文学,以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潘运明创作的“蹚将刀客身影系列”为代表,反映了19世纪初期流行于宝丰、鲁山、郏县、汝州等地的蹚将现象。

       李海观与《歧路灯》

       李海观(1707~1790),字孔堂,号绿园,亦号碧圃老人,祖籍河南新安县。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其祖父玉琳逃荒至宝丰宋家寨(今属平顶山市湛河区)安家落户。从乾隆十四年(1749年)起,李海观创作长篇小说《歧路灯》,前后经历约30年,于70岁脱稿。此书以写实手法,描写了十八世纪中国封建社会普通人的生活,“用心读书,亲近正人”是该书的主旨,堪称封建时代教育子弟的指路明灯,为今人了解封建社会,提供了宝贵史料,引起了国内文学界的重视。被誉为中国第一部长篇教育小说。1980年12月出版,著名作家姚雪垠在序文中称其为“埋没了200多年的优秀作品”;朱自清先生认为《歧路灯》“只逊于《红楼梦》一筹,与《儒林外史》是可以并驾齐驱的。”

       杨准与《中州诗钞》

       杨准(约1805~?),字笠舟,号澄波,宝丰县城南杨老庄村人。在诗学方面,他喜好韵律,造诣颇深,并长于品评诗篇。曾任长葛儒学训导、密县儒学训导。杨家是当时的图书收藏家。李绿园的《歧路灯》手稿也被杨淮收藏。杨淮从道光十五年(1835年)至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把家藏清代河南省作家的诗和各郡县的名作收集起来,去糟粕,取精华,经过筛选、考订、注释而编辑为《国朝中州诗钞》三十二卷,共汇集清代河南省知名诗人520多人,诗2560余首。杨淮还著有《雅集山房诗钞》《雅集山房诗话》,均收入《中州艺文录》。

       潘运明与“蹚将刀客身影系列”

       潘运明(1969—   ),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宝丰县的潘运明,是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他历时30余年,循着前人的足迹四下探访,走遍河南、湖北、安徽、陕西、甘肃等省60多个县,不遗余力地寻找知情人、搜集有关资料。自2008年始,遵从“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原则,先后创作出版《乱世杆匪王老五》《草莽刀客》《云涌绿林》《从蹚将到将军》《索命魔王崔二旦》《伊洛猛将憨玉琨》《老洋人张庆》《剑胆血刃》《风卷云烟》《老洋人张庆》《白朗起义风云录》等10余部非虚构文学作品,展示了民国前后中原一带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状况。

       郭进拴|读蓝蓝的《我和毛毛》有感

       蓝蓝是从我们平顶山市宝丰县走出的著名作家。她生于山东烟台,祖籍河南郏县。14 岁时发表作品,迄今出版诗集15部,出版童话、童诗和随笔集等12部。作品被译为英、法、德、俄、西班牙、日本、希腊、比利时、葡萄牙等十余种语言。曾获刘丽安诗歌奖、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宇龙诗歌奖、袁可嘉诗歌奖、苏轼诗歌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天问诗歌奖、三月三诗歌奖等奖项,以及维拉国际华人年度艺术家奖、2020中国十佳诗人、中国新世纪女诗人十佳等荣誉。《我和毛毛》获第十一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现为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

       《我和毛毛》是一组对话式的童诗组诗,它起源于诗人蓝蓝回望童年和故乡时,对于“时间流逝的悲伤和诗歌的信赖” 。全诗由62首组诗组成,以“我”和“毛毛”两个女孩男孩的视角,串联起如风如花般的乡野少年相伴成长的点点滴滴。这里有一往无前的天真无邪,有贴近大地的质朴生活,有童真童趣的游戏精神,更有小小的心灵对世界的好奇、对生命中苦难的共情、对离别和死亡的伤痛。这组作品,将童年、儿童放在了更广阔的历史与人生舞台,是一部诗歌写就的童年之书、时间之书、爱情之书。

       诗人、童话作家蓝蓝在她新近出版的童诗集《我和毛毛》前言中,提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命题:一个人的童年比一生更长。这可能吗?或者,让我们换一种更具建设性的问法:人的童年何以能比其一生更长?蓝蓝看到了童年赋予自己的“奇特的灵魂”,一旦被分割的时间点散落在童诗中,词语就会瞬间被点亮。蓝蓝相信:“想象力不仅仅指向未来的时间,更应该指向过去。”(《我和毛毛》序言)也就是说,那段时间在诗人的身心中并未消逝,而是置于连续的生成之中。当然,蓝蓝深谙此道,她渴望变成米切尔·恩德笔下的“时间窃贼”,从而把过往的时间召唤至心中,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毛毛》是向米切尔·恩德的《毛毛》致敬之作。

       正如蓝蓝在《获奖感言》中说的那样:

       时间是人类的悲伤之源,复活逝去的时间,大概是所有人的梦想。在一个年过半百之人身上,复活一个曾经的孩子,那样的时刻,就是写童诗和童话的时刻。我深深知道,复原童年记忆并非是回到时间的河流之中,没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而是用灼热的心解冻那些被遗忘冰封的瞬间,将它们变成一个个节日,变成让时间消失的存在,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无限的此刻与现在。

       每个人都拥有生物学意义的记忆力,拥有时间的戛然截止,同时也拥有自己的语言。这就如同一个囚徒手心里握着一把打开手铐的秘密钥匙,我们说话,写诗,使用语言:这一既属于我们自己又同时属于他者、并在自我与他者之间建立起伦理关系的、人类创造的最伟大的东西。正如惠特曼所言:“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那东西就变成他的一部分,在那一天,或那一天的一部分/或者连绵很多年。”时光在一个人身上聚集并流逝,赋予她所经历的一切成为意义。她的语言向她要求着那种让时间停滞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便是失败的力量,也能让书写和诗篇成为一次拯救。

       写童诗并非易事,盖因童诗不仅仅关涉童年,也因为童诗首先是诗,一切对诗歌语言都有严苛精确的要求和衡量标准,毫无疑问也是对童诗的要求和标准——陈词滥调的反抗,对真实和良知的追求,以及对语言的创造和更新。

  先不忙寻找答案,一起来看看这是怎样的一本书吧。我以为,《我和毛毛》首先是一本充满神性的书。

  何谓神性?不禁想起日前读到过的一篇散文,女作者说到婴幼儿身上自带“神性”,这种神性源于孩子混沌初开,天真未凿,他何其孤单,却并不闭塞,更不会禁锢自己,对自然万物、一切声光色彩,他都饱含着爱与好奇。他有无穷的连接性,过去、未来和现在,尽皆神秘又亲密地集于他一身,宛若一条永不断流的长河。然而不久,作者就说到了一件伤心事,那是她带着十岁的儿子去一个小渔村,四五年前她曾带孩子首次探访此地,那时的孩子欢欣雀跃,执意要留下过夜。但这会儿,为了能早点玩上电脑游戏,孩子口中只剩不耐烦:妈妈,走吧,一点意思都没有。就是这一刹那,让作者意识到:孩子身上的神性消逝了。

  这的确令人伤感。更令人伤感的是,类似的神性消逝事件在绝大多数人身上都会发生,或迟或早。不止如此,对于很多成年人,神性随金色童年而俱去,是永不复返的了。当然,这也从另一侧面反证了童年及其自带神性的弥足珍贵。诗集《我与毛毛》的第一首诗《礼物》,正是这种神性光辉的昭示,“有一天,毛毛对我说:/我要送你一个礼物。//他把我带到河边,夕阳照在河面上/两岸的树倒映在河水里。晚风吹拂着我们/红色的晚霞把这一切变得无比美丽。//‘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他说。”除了这个傍晚,穷孩子毛毛还送过一个早晨,还送过一朵蒲公英、一截白蜡树棍、一条深深的峡谷,还有森林、蓝天和白云……他甚至想把全世界都送给“我”做礼物。“我”作何反应?“——这是最好的礼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傍晚。”“——我都收到了。亲爱的毛毛。/这是最宝贵、最令人震惊的礼物。”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毛毛象征着养育诗人的早年生活和世界,代表了人与人之间最初的友爱和温暖,以及人作为自然之子与天地万物相契相融的古老亲缘。而“我”之懂得、珍惜,“我”的永不忘记,则是对这友爱情缘最好的回应。类似的例证俯拾皆是,我仅援引《亲人》中的诗句再来做一证明,这首诗是以“我”和毛毛对话的方式展开的:“小瘦狗毛毛,黑脚丫毛毛,/我认下了杏树和桃树当姐姐。”猜猜毛毛怎么说?“‘老黄牛是我的大哥,/大青骡是我的二哥,/我的弟弟是山坡上那匹小红马,/我啊,我就缺一个姐姐。’”那么接下来,“我”又将如何回复呢?“小瘦狗毛毛,黑脚丫毛毛,/我当你的姐姐吧!要是你个子长得比我高了,我就当你的妹妹!”什么是“天籁自鸣天趣足”?这便是了。并且我确信,如此光辉的童年的存在,即是“神”的存在。

  《我和毛毛》又是一本灵性四溢的书,充满想象力与创造力。让我们来看看《门》的结尾:“门啊门,/你睡觉时我想把你悄悄挪走/背到银河的岸边/让鱼儿般的星星游进我的家里。”星星游进来后,又将怎样?可真是令人万分好奇呐!这分明是结尾,却又成了另一个开始;明明写的是起着阻隔之用的“门”,实际上却又为小读者打开了“门”,打开想象之门。相信每位小读者,都会用自己的奇思妙想来给以快乐地接续的。这才是真正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吧,点燃起更多的想象和创造。这里,我还特别想说说另一首诗,《骑自行车的人》,它算是一首小叙事诗,讲了件小事:麦子快熟的时候,毛毛的妈妈病了,毛毛要步行去很远很远的柴湾为妈妈抓药,但是很快他就带着药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在半路上,毛毛遇到一个不认识的人,骑着自行车,把他送了回来。然则这首诗妙在何处呢?且来看诗的最后三小节:“他用一种大家从没有听到过的/嗓音一遍一遍说着/那个不认识的人。//我好像看到了/骑自行车的人/好看的身影。//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快乐得浑身颤抖的/小男孩儿的样子。”哇,“好看的”身影!试问还有哪个词能比这“好看”放在此处更其素朴、恰切、好看?“快乐得浑身颤抖”,就更是神来之笔了!请大家注意,是“快乐得浑身颤抖”而不是感动得如何如何,多自然,纯天然,何其美妙而蓬勃!为了儿童性,蓝蓝在《我与毛毛》的诗歌中尽可能地选用简洁、直接而又平和的叙说语言,它几乎不怎么用力,但时时会有灵动和闪光出现,既不在儿童阅读时“制造难度”,同时又时时让“诗的”、“敏锐的”、“灵性的”表述在诗中像珍珠一样偶尔凸显,为儿童们理解(或更深地理解)何谓诗的语言建立可能范式。譬如《红薯窖》,她写“我”跳进了毛毛家的红薯窖之后,“没有人能找到我们——/坏人不能,好人也不能。”“现在,这里只有耳朵里的嗡嗡声/是红薯们睡觉的声音。”譬如《短腿》,当“我”作为女孩生长速度落在毛毛和南沟的孩子后面,孩子们发出嘲笑之后,毛毛挺身而出为“我”解围,说“我”的腿是因为跑得太快而被磨短的,这时“南沟的孩子们都不吭声了,/低下头,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脚底板儿。”她善于在平和平静中发现,善于为平和平静建立令人会心的意外感,善于把平常化为诗性的神奇。如果我们阅读,耐心地阅读,会发现蓝蓝在她这些精短的童诗中悄然建立着层次,波折和一步步的上升,她在其中表现了令人信服的“结构意识”——我甚至觉得,这是她对我们童诗的“一大贡献”,怎么评价都不过分。譬如《羊和牧羊人》,第一层,是现实描述,墙上的那幅关于羊和牧羊人的画;第二层,是“破坏力”的出现,羊和牧羊人的画被擦掉了,等于失去;第三层,是毛毛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时的“发现”,他通过幻想为自己和“我”创造了一段羊和牧羊人进入墙的背后的路;第四层,是“我”对毛毛想象的认同和补充,这里“我”把现实的部分再次拉进来,赋予牧羊人受了风寒的身体;第五层,是毛毛对羊皮的体恤,他把爱和悲悯性做出了进一步的延展……《二傻子》,它有一个具体的表述者(毛毛)和潜在的表述者(“我”),诗歌的意韵层面在一开始就有了多重性。在诗歌的结构层面,第一层,二傻子的父亲给他买来了媳妇,他进入到婚姻中;第二层,描述高兴中的二傻子,一个人把全村的雪都扫了;第三层,他被关在了门外,新媳妇不给他开门,他本质上是被拒绝的;第四层,二傻子的哭,他被忽略的痛苦;第五层,他放走了买来的媳妇,挨了父亲的打;第六层,我对二傻子的嘲笑和忽然的难过,这一事件在儿童心理上的留痕……我们在《到梦里去买》《青苔子,红挞子》《知道不知道》中都可以清晰看到诗歌的结构性,蓝蓝善于分层叙述,步步升高;她也善于利用回旋式的复沓来回地迂回,然后在这个迂回的过程中层层加深,无论是情绪上还是在思想上。我想我们还可以看到,蓝蓝诗歌的最后一段,往往会有一个令人惊艳的“跃升”,让诗歌的音调升至高音然后产生激荡的回旋:这自然是精心和经意的,尽管它并不显得刻意。我想,我们还可以看到,蓝蓝的《我和毛毛》大大地加入了叙事成分,每一首诗几乎可以看作是一个完整的短篇故事,这当然也是对于我们的童诗的有效补充,是她的特色所在。

  《我和毛毛》还是一本温暖的人性之书,淳厚的大爱之书。首先它是友谊之书。《一颗糖球》中,“我舔一口,/他舔一口”的分享,想必是童年时代“我”与毛毛的日常。更为感人的是,书中不仅有对好东西的分享,还有着对于痛苦、不幸的分担呢。在《柿子树》中,毛毛为安慰从柿子树上跌下来疼哭了的“我”,“嗖嗖”爬上树,然后故意“咣当”一声重重跌下来,站起来时,还“一瘸一拐地朝我笑”。无独有偶,在《感冒》中,“我”不喜欢冬天,并不仅仅因为冬天太冷了,还因为,村里的小伙伴们没有“我”家保暖御寒的优渥条件,除“我”之外,他们一个个都生了冻疮,好朋友毛毛更是没有棉鞋,没有厚被子,只能和弟弟缩成一团,互相暖和着睡觉,请看诗的最后两节,“我被冻感冒了——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我有点儿高兴,看到毛毛的时候/我使劲儿打着喷嚏!”这首诗也是书的前言中,“善良令我们感到一己的幸福竟然隐隐有罪”一语的最好注脚。其次它还是亲情之书。最令人一读难忘、泫然欲泣的是《我爱》中写到,姥姥去世后,“我”拉着毛毛,到处去找鬼火,因为听说那是鬼魂走夜路时提的小灯笼,诗人这般直抒胸臆,“姥姥是活人的时候/我就爱活人;//姥姥如果变成一阵风,/我就爱那阵风;//姥姥如果成了鬼,/我就会去爱鬼!……”。还有呢,这本书还是孩子与万物共情的大爱之书,其中的《羊和牧羊人》篇幅不长,请容我引用一下全诗:“教室的一堵墙上有一幅画/画里有一群羊和一个牧羊人。//有一天,画儿不见了,白墙上留下一块更白的痕迹。//快来听——毛毛的耳朵贴在墙上说。/嗯,里面传来踢踢踏踏羊儿走路的声音。//还有羊儿咩咩的叫声,/还有牧羊人的咳嗽声。//‘这样也好。’毛毛说,/“村子里的狗再也吓不到它们了。’”这样的诗,展示的何止是小小儿童的无穷想象力,更是他们恤孤怜弱、温慰万物的大大的心。我这样说,借用《我和毛毛》中的句子,想必“树和花儿同意。清凉的井水同意。/牛群和羊群也同意。”童真童趣,在《我和毛毛》中一点儿都不匮乏,甚至较之一般童诗更为丰盈,诗人蓝蓝为诗中的“我”链接了丰富的、敏感的神经末梢,但在表达上却努力地“儿童化”,多少类似于小说中对于人物描述的有效处理,譬如在《到底谁大》中的相互“攀比”,譬如《羊和牧羊人》中的天真想象,譬如《跟我说说大山吧》中的微小而可爱的情愫,譬如《跟屁虫》中的天然童趣,再譬如,在那首让我感触良多、唏嘘不已的《门》:“门真是神奇的东西//毛毛要是头发金灿灿跑出来/他就把麦田的光芒带了进来//毛毛要是眼睛亮晶晶地跑进来/他就把溪水的哗哗声带了进来……门啊门,/你睡觉时我想把你悄悄地挪走/背到银河的岸边/让鱼儿般的星星游进我的家里。”诗人蓝蓝巧妙地以“门”为机关,门内和门外是两个世界,而好朋友毛毛一直在带来“外面的消息”,这消息关于阳光和田野,关于雨水和溪流。在这里,蓝蓝反复地用了一个“跑”字,它既有毛毛性格里的风风火火,同时又有“我”和毛毛两小无猜、心无芥蒂的“允许闯入”,而且还包含着作为朋友的毛毛急于见“我”的某种急迫——而在几重的顺接式铺展之后,诗歌在最后一节完成跳跃式上升,让自己的想象更阔大些,更有童心意趣同时又更有新颖度一些:我挪动我的门(这里是拟人化的,是和“门”做过商榷的),让鱼儿一般的星星们能够顺着打开的门游进来。“门”由阻隔的象征变成了接纳的象征,这一转换是那么自如自然,水到渠成。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心有戚戚”:我在年幼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和这样的梦,只是我没能像蓝蓝这样表达出来,并且表达得这样好。在她的诗集《我和毛毛》中,时常会勾起我的回忆和想象,时常会让我产生“心有戚戚”的共鸣,时常也会有“她写得太好了写到我心里去了”的赞叹。我觉得,蓝蓝在她的童诗集《我和毛毛》中,也为我建立了一条“返回童年”的路,她显得真诚,质朴,却又天真而敏感。

  岁月不居,童年短暂。但是总有人,心底始终藏着个“永远的小孩”,受着他的辉耀,永葆着童年时代的神性、灵性、人性,并将其发扬光大,就如这本《我和毛毛》。至于说,人的童年何以比一生更长?或许我们已不必答问,走在这样的路上就好。蓝蓝的童诗蕴含着自己特有的节奏和音律,简洁的语言中具有真实的力量,这也是她重要的诗学之一,仅此一点就足以支撑整部诗集的生长空间。因为蓝蓝在《我和毛毛》序言中早已言明:“文学的责任最终是要创造一种时间和回忆,而不仅仅是记忆。”回忆前进的方向便是真与诚实。

       优秀的童诗无时无刻不在构建自己童年的诗学,这也是走向内心,回归生命本源的美丽途径。诚然,在山东烟台海滨和河南豫西山区度过的童年与少年时光让蓝蓝明白:“一个人的童年比一生更长”。一旦童诗开始以记忆的守护神出现,诗人的童年就会像生命之水流淌,同时魔法也产生了,因为“时间窃贼”——毛毛早已宝石般镶嵌在蓝蓝的心上,没错,最珍贵的回忆似乎永远只存在于想象之中,当蓝蓝重返童年,再次徘徊在那些天真的时刻,仿佛有一种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提醒我们:

       我会记住这个时刻。因为

       下一秒

       我们就逝去现在了

       ——《现在》

       正如蓝蓝说说:

       写这组诗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微笑。屋里没有人,只有打字轻微的哒哒声。直到关上电脑,在暗下来的屏幕反光上,我惊奇地瞥见一丝微笑还停留在我的嘴角……这多么好啊,我对自己说。

       要写这篇小短文的时候,我却突然想哭——鼻子发酸,眼睛模糊,竟然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没有写出一个字……这多么好啊,我对自己说。

       因为,我想哭并非是因为悲伤,是因为从这些诗中,我想起我曾拥有过那么多幸福。

       其实,这些诗都是秘密——我不想告诉别人。当初我只是怀着喜悦和幸福把它们写了出来,没想过要发表,没想过要给人看,除了毛毛。

       别问我毛毛是谁,我不会告诉你。

       但世界上有毛毛,这么多好啊!

       我在任何能遇到快乐的地方遇到过毛毛——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像一棵挺拔的小杨树。我的鞋跟着这棵小树跑上山坡,跑进麦浪起伏的田野,跑到潮水涌上岸的大海边。

       我们一起经过的刮风下雨的日子,一起看日出日落的时刻,一起看月亮升起在夜空的时刻、一起爬山、一起听草虫低鸣的时候,那些我们共同经历过的琐碎的、贫穷的、宁静的、温暖和寒冷的生活,正是在这些事物中,一个人慢慢获得了她的灵魂。

       法国诗人雅格泰写道:

       我们渴望守住纯真,

       虽然恶拥有更多的现实。

       我们渴望不要心怀仇恨,

       尽管暴风雨窒息了种子。

       懂得种子有多么轻的人

       会害怕赞美雷电。

       诗人说的没错。守住纯真,就是守住所有不必做什么就能得到的爱,守住这份纯洁,守住这双穿越尘世但永远清澈的眼睛。

       这世界最终让我们值得一活的,不是别的,就是爱。我愿在我的字里行间播撒这些小小的、爱的种子,像蒲公英,随风飘散到各个角落,并且能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就像背着书包的毛毛、长成大人的毛毛、颤巍巍成了老爷爷的毛毛,始终是那个纯真的、善良的、懂得爱的毛毛。

       或许,有一天你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些诗,而是一本关于爱的书;

       或许,从那个已经走远了的、须发斑白的人身上,跑回来一个小男孩,站在我面前。

       他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毛毛啊。

       看看吧,这就是连时间也无法战胜的纯真,这就是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毛毛,不是吗?你将要读到的这些诗,会在很久很久以后,在我的生命结束以后,继续活下去。而你和你的毛毛也会在这些诗行的田垄中,风一样飞过春天的原野。

       《奔流》杂志2023年第8期在头条位置隆重推出了平顶山市作家韩世奇的中篇小说《太阳门》,小说语言质朴,故事情节波澜起伏,清雅畅晓,抒发人性,情趣盎然。多处催人泪下,令人振奋,发人深思,给人启迪。

       文学作品是以情感人的,缺乏艺术感染力的作品是发挥不了文学的特殊功能的,也是没有生命力的。创作,是“为情而造文”,而不是“为文而造情”。创作需要激情批评也需要激情。没有激情,没有审美感觉,就无法进入美学的批评。所谓历史标准,指的是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即把作品放到它所产生和所反映的历史背景、历史实际中去考察。文学作品总是一定时代社会生活的反映,离开一定的历史环境和社会氛围,就无法对它作出公正的评价和科学的说明。这就要求我们把作家、作品放在历史的发展中,放在一定时代的、社会的、民族的生活环境中去考察。用中国的古话讲,就是“知人论世”。

       韩世奇是河南宝丰人,现供职于宝丰县文联。他的《白裙子》《八蟹图》《佛心》《槐安》散见于《青春》《百花园》《微型小说选刊》等。其中《白裙子》获第二届青春奖大赛三等奖。我曾读过他在《奔流》发表的《云朵》和《狼和羊》,这两篇小说的共同特点都是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尾,给人留下了丰富的想相余地。

       《太阳门》是他在奔流文学院竹林作家研修班交的作业,没想到竟然上了《奔流》头条。正如孟玉玲总编辑在《卷首语》中写的那样:“本期我们在《虚构空间》栏目推出了韩世奇的小说《太阳门》,这篇小说采用了探索性小说叙事。故事采用了两条叙事主线,一是主人公方东的回忆,他出国三十余年,即便在他最敬爱的母亲去世时也没有回国见上最后一面,这是一个有悖于常理的结局。另一个叙事线来自于方东的发小博古,他对老友的做法有无数的不解,那么到底是什么困住了方东回国的脚步?小说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尾。”

       一、听命于生活的权威 《太阳门》呱呱堕地

       韩世奇一开篇就深情写道:

       三十年一晃过去了。方东在南美洲度假旅游时,看到神秘的太阳门,忽然间特别的想娘。 想娘的时候就是想家的时候,娘就是家,娘在家在。如今娘已去世九年了,娘不在了,家还在吗? “我家住在黄河边上,黄河之水天上来,从中原大地上流过,滔滔黄河水,壮丽河山美......”是 方东记忆中的歌谣。他想起了黄河边上的黄河母亲雕塑,乳白色的汉白玉显得高洁儒雅。母亲 身着唐装,表情安祥而慈爱,怀抱熟睡的婴儿,母子情深。黄河是母亲的化身,又何尝不是娘的 化身? 三十年前,方东到美国安家,从此再无回过国。中国家中亲人可安好?他的思绪随着视线、 光线在太阳门游走。

       空寂的天穹高远辽阔,蓝天白云水洗般的清净,他仰望天空,思绪又慢慢地 飘向东方那五彩缤纷的天幕。 太阳门在南美洲玻利维亚,高 3米,宽 3.9米,门楣上刻有太阳神形象,是古代蒂瓦纳科文化 时代的巨石门。考古专家分析是远古时代的神庙门。 他由太阳门联想到仙山庙庙门。小时候,母亲多次带他到仙山庙烧香,每次都让他在庙门 外候着,说他年纪太小,庙里边阴气重。他心里很恐惧,总盼着母亲早些烧完香回家。母亲说仙 山庙很神秘,有灵气,从半山腰能望见庙门一片雾气缭绕。一闲云野鹤游方道人说那不是雾气, 是仙气。 庙中鹤发却不是童颜的邋遢老道曾说,古时候有个孔老二,是圣人,你们家有个方老二,是 读书料,将来是一名科学家。方家日后必然发达,子孙昌盛。这话着实让方东的母亲兴奋,更点 亮了她的心。

       这就为全篇制造了氛围,留下了悬念。

       而小说的结尾更是出人意料之外:

       博古本想和方明联系,一想无联系方式,因为多年前 方明一家去了省城和大学毕业留省城工作的儿子一起生活 了。博古在考虑是等方东回老家来团聚还是去天海找他团 聚,他会不会回老家来?回来,多久才能回来?不回来,方 东会用什么方式和他联系?他想,方东一定是急于见到他, 发小情浓,叙旧、怀旧。 博古等不及了,让儿子立马给他买一张高铁票,第二 天乘高铁来到天海方东下榻的宾馆,他说他是方东博士的 发小,服务员哦一声,找东方博士。他顺利地在三楼的一 个房间见到了方东,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对面坐着的方东 毫无反应,见来人如此激动,忙起身礼貌地说先生你好,你 找谁?博古慌忙地说方东兄,你不认识我了,我们是发小 呀,我是博古呀!对面的人说,先生,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我不叫方东,我叫东方。博古细瞧对方的脸没有一丝皱纹, 他不好意思地说,鲁莽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博古走的时候还在想,他和儿子怎么都把报纸上东方 博士看成了方东博士,他怎么会不是方东呢?”

       二、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巧妙的艺术构思

       长时间的基层生活,不仅给了韩世奇一个严密的逻辑思维的头脑,清醒的文思敏捷的职业习惯,而且给他接触生活和接近群众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他可以奔跳于城乡、村镇之间,活跃于百姓、干部之中,在农村生活的大海洋里观察、思考、体验、摄取,掌握第一手资料,累积丰厚的生活素材。他个人和家庭的富有戏剧色彩的变幻与动荡,更使他对生活的认识和理解深化、升华到一个新的境界。这一切,构成了韩世奇作为一位作家的重要的主观素质。

       韩世奇不追逐时尚,不用流光溢彩的词藻进行表象化的讴歌;他不回避矛盾,把正在变革的城乡写成通体透明的天堂。他独辟蹊径,独树一帜;他直面现实,直抒胸臆;他力图以思想家的审慎冷静的思考和敏锐犀利的目光,剥去依附在生活表面的五光十色的外壳,探求生活的内核和底蕴;他力图透过五谷丰登、繁花似锦的生活场景,发现并开掘人们心灵深处的奥秘。他善于选取具有社会意义的重大题材;善于在比较深广的历史背景下激化矛盾、刻画人物;善于借助于大开大合的史诗结构,造成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这一切,充分显示了韩世奇气度不凡的雄浑、宏阔的“大将风韵”和大家风度。巴尔扎克说过:“从来小说家就是自己同时代人的秘书。”韩世奇正是追随时代步伐,听从时代召唤,忠实的记录着深刻变革中的我们时代的“秘书”。他的作品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有的甚至触及当前社会变革中的经济政策,但他又不是图解政策,而是让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出来说话。

       他写道:

       这些年里博古和方东联系越来越少,但博古会定期去看望方东的母亲。上次他去时,发现老人家显得越发苍老,满头白发凌乱,眼睛浑浊暗淡。博古说伯母,我来看看你。老人家说你和东娃回来了。博古说我是博古呀。老人家说老糊涂了,想起你俩小时候一起玩耍、一起回来。博古把一袋南瓜鸡蛋糕和两袋奶粉放到桌子上,说伯母,方东最近给打电话没有?老人家说打了,我说东娃娘想你呀!他说娘,儿也想你呀!我说娘只能听见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脸,东娃说我也看不见娘的脸啊!娘你来美国吧,让儿孝敬你。我说娘不想去,害怕我这一把老骨头留在美国,死后想和你爸葬在一起。博古顺着伯母的意思说一些安慰的话告辞了。

       一天早晨,博古突然接到方明打的电话说老人家昨天夜里离世了。博古问伯母得了什么病?方明说没什么大病,主要是吃不下饭,医生说思伤脾,脾胃严重受伤,天天喝一点稀粥,年岁大了,营养跟不上等同于饿死了。方明已泣不成声。博古说方明哥,我马上到。

       博古骑上摩托车很快到了方东的家,帮助方明办理老人家的后事。博古问方东兄什么时间到家?方明说方东说他不一定能回来,大后天回不来就别再等他了。他们一直没有把方东等回来。丧事办完后,博古给方东打电话理论,不然这口气非把他憋死不可。他说方东,你究竟是什么原因或什么紧要事一直都不回国,什么事比老娘死的事大?方东没吭声。博古又说怎么不说话呀,哑巴了,你不说我说,你是因为完全融入西方社会了,家国情怀淡漠了?还是混得不如人没脸见江东父老?再者是过得穷困潦倒,来往无钏资?只要是其中一条,我都可以理解你,原谅你。方东说都不是。博古说那到底为什么?方东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博古大声说你混蛋!你什么都不是,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段描写,的确是发人深思,催人泪下。

       三、独到的艺术见解   生动的人物形象

       韩世奇是在文学界一些朋友们提倡远“距离”的时候,硬着头皮对当前社会生活作出“近距离”反映的。韩世奇要让他的读者朋友看一看“同时代人”不断改变着的形象和这个时代的印记,看一看正在深入发展着一场变革的城乡生活怎样变革着人们的灵魂,反过来说,也从这些人物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梦、所怨所怒、所衰所乐中,看一看我们这个民族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一段空前活跃的时期,分娩一个名叫“变革”的婴儿的临产的阵痛、临盆的血污以及他们在这阵痛和血污中的追求和憧憬。在韩世奇塑造的众多人物形象中,我更偏爱“博古”这个人物。这个人物写得真实、可信,有棱有角、个性鲜明。在这部作品里,韩世奇把博古放在了具有时代特征的广阔的历史背景下,描绘了博古的荣辱升沉、变幻跌宕的遭遇和命运,作家还把博古置于生死攸关的尖锐矛盾冲突之中,展现了主人公的完整性格,还通过措纵复杂的人际关系,展现博古的多面性、丰富性和复杂性,使他成了一个有着真实感和立体感的艺术形象。

       这个新世纪新人物新的性格、新的风采、新的思想,新的形象,伴随着作家的升华妙笔,维妙维肖地突现在读者面前了!

       博古叫布谷,寓意丰收。上初中时他学习平平,但突然看起四大名著,说起话文绉绉,方东给他起外号博古,并很快传播开来。后来老师总结,博古之所以能考上省师大得益于阅读量大。他这匹黑马让方东和同学们刮目相看。小时候,过春节是最开心的事了。那年方东和博古上小学三年级,腊月二十三学校放假,他们领完奖状高高兴兴往家走。一路上俩人打雪仗,吓跑了冰天雪地里正在树根撒尿的一只黑狗,惊飞了树枝上叫唤的老鸹。俩人一路开心玩耍,然而,当他们来到博古家时全愣住了。博古的爸妈正抱头痛哭,他爸身体不好,冬天喘得更厉害,重体力活干不动,全村挣工分最少,典型的缺粮户。过春节为了全家人能吃上肉,博古的爸爸下夜逮了一只黄鼠狼,把黄鼠狼皮拿到供销社的收购部卖了十二元钱,在集上买了十斤猪肉。他把猪肉、粉条、白菜放到板车上,到家一看傻了眼,十斤猪肉被人拿走了。妻子埋怨,他后悔太大意,俩人说着就哭了起来。方东把这事告诉了娘,娘让他给博古家送去十元钱买肉。博古的爸妈说,再穷也不能要你们家的钱。随后,方东和他娘一起给博古家送去一块八斤重的猪腰窝礼肉。博古的爸妈推辞不掉收下了。第二天博古见到方东说,你们家对我们家有恩,爸妈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天放晴了,太阳把雪地照的白亮亮的刺眼,村街的树上压满了雪,随着温度的上升雪从枝丫上“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方东拉一把博古躲过了树上掉下来的积雪,说,你们家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当时两人拉勾,意思是从小玩到大、从大玩到老。博古真牛,真戏假做、假戏真做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方东知道博古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国学,一个文科生咬文嚼字,望文生义是很自然的逻辑思维,但这么一研究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会产生联想,神秘兮兮,不过有时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方东不相信什么命运,但他和燕子的婚姻不由得让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掌控。他不知道怎么摆脱,更担心研究生毕业结婚时再节外生枝,他以试探的心态向博古请教。博古说,从今以后一切顺利,你邀我们来东来顺饭店,方位在县城东方,说文解字,东方即方东,东来顺,暗示你开始顺了,好运来了。方东笑了,知道是吉祥祝福的言辞,或者是找乐子,但他仍然很高兴。

       博古兴致越来越高,他咂口茶说,嫂子叫燕子,其特性飞来飞去,不如大雁子坚定、吃苦耐劳,如果嫂子改名叫大雁子,博古又咂口茶,想一想说,不行,大雁子拗口,嫂子姓高,就叫嫂子高雁,可化解婚姻不顺,让你们的婚姻顺利美满。方东不信。博古说,不信,你试一试看。方东说,试试就试试,说准了信你,说错了以后别再胡说。

       他们站起身来到吧台,方东在博古面前借用饭店电话立马给燕子打过去,说:燕子,博古建议你改名叫高雁,说是可以改变运势,使我们的爱情、婚姻、事业顺利。燕子是一个大大方方的人,不信这些。她说改户口本、上学档案难办。方东说,博古说了,我们都叫你高雁就行,其他都不用改。燕子觉得不是什么事,目的又是为她好,痛快地答应了。此后,周围的人都叫她高雁。

       四、鲜活的艺术语言浓郁的乡土气息

       《太阳门》中的大部分语言,特别是人物的语言,都是非常生活化、口语化、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的。这样的语言纯粹是我们家乡豫西农民的语言,我们读着它,既形象、生活,又符合人物的身份和性格,又亲切、实在、自然,乡音绕耳,乡情难忘啊!他还注意引用当地流行的民歌、谚语等,这些语言,琅琅上口,清新生动,用以表达人物的思想、情趣和见识,刻划人物的性格,常有触手成春之妙,而且也使我们感到一股浓郁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语言犹如散文诗,优美、抒情,诗意浓郁,余味无穷。在作家笔下,那“青草岭绵延几十公里到燕子河,转弯处回头结成一个燕子形山岭,河湾岭湾环抱形成一个阴阳图。这里山环水抱背风向阳是方东家的祖坟地,几个大坟包长满了荒草。方东带女友来到父亲坟前祭拜,他拿出贡品摆放到供桌上。烧完三刀纸后,他说,爸爸,今天我和女友来看你了,明年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你未来的儿媳妇叫燕子,我们的村叫燕子村,这里有燕子岭,燕子河,她与我们家有缘。上坟程序举行完,方东捧起一捧黄土撒在父亲坟前,他和女友三鞠躬,两人保证一生相亲相爱,白头偕老,让九泉之下的父亲放心。”“心灵感应也许有时是有的。宝城地方邪,说谁谁到;宝城地方邪,想谁谁到,是宝城人的常用语。方东在太阳门旅游想家时,博古做梦方东回国了,几千里外的感应,神奇吧。”、“光阴荏苒,白驹过隙。博古在县一高副校长的位置上已退居二线多年,转眼已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年岁大了,怀旧。博古时常想起老家三棵树村。三棵树生长在村外东岭岗上,一棵是槐树,一棵是柏树,一棵是松树。三棵树的年轮无人知晓。博古和方东小时候常在那玩,那里是全大队的土台子,是开会、唱戏,村里公共活动的场地。平时下田干活的、农闲无聊的、护庄稼的来这里的大树下歇息、乘凉、避雨、唠嗑。尤其是大槐树遮天蔽日,枝蔓层层叠叠,雨天,一场大雨淋不透,晴天,田野的风吹得树下的人一阵一阵的凉爽。关于三棵树谁寿命长,方东和博古常争论不休。方东说松树寿命长。博古说柏树比松树活得久。争不出答案,两人让古松爷评判。护秋的古松爷说千年松树万年柏,柏树还要向槐树叫大伯。两人惊叹,想不到槐树活得最久。”,那闪动着粼粼波光的小溪流、粉红的云霞、明丽的阳光、那小桥、那流水、那飞鸟、那森林、那深谷……作家正是大胆地、集中地采用了电影化的语汇和句法,使全篇跌宕回旋,错落有致,形成了一种五彩缤纷、摇曳多姿的语言的形式美。

       郭进拴:多才多艺练佩鸿【原创评论】 

       在笔者的案头,放着平顶山市作协副秘书长、女作家练佩鸿创作出版的《爱也真真》、《黑精灵》、《相约千年》、《真情英雄》、《千手观音》等五部诗集和长篇小说专著。

       如果说,在没成为作家之前,练佩鸿把“作家”视为一种神圣;及至成为作家之后,更多的则把“作家”视为一种责任。对“作家”的解读,随着她创作的深入与思考的成熟,练佩鸿开始把内涵简单地归于两层意思,即“真性”和“责任”。

       真性,是一种创作态度,也就是创作感情的真,艺术对生活提炼的真。最好的创作态度,就是用真情来写作。只有真情,才可能真实,才可能让文字承载一种深沉。

       练佩鸿说她最尊重不说谎的人;最喜欢与星星有关的传说;她最赞成的一句话是:“命运在你手中把握”。她12岁开始发表作品;她18岁出版诗集《爱也真真》,她22岁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38万字的长篇小说处女作《黑精灵》。她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平顶山市作协副秘书长,200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硕士研究生班;近作有小说《火刑》(已改为20万字长篇)、《水晶兰》、《石榴祭》、《虞美人》、《胭脂玫》、《血螺》、《了无痕》;目前正参与改编根据东生先生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型史诗电视连续剧《天地颂》;45集电视连续剧《千手观音》也正在创作中;2004年她成功举办了首届“中华未来之星大赛。

       倘若对作者的经历了解不深,便很难理解她对社会、对生活如此诚恳的关注程度及其成熟理智而又富有见地的思想。作为一名作家,一位用心灵歌唱的诗人,她对社会、对人生的感受与领悟已随其升华为一种责任和义务。文学的语言,绝不仅仅是靠简单的文字表达就能够完全实现,而是要经过心灵和谐融入自然后所发出的回音来传达。在她的《爱也真真》诗集中我们聆听到了她对“母性的声音”最淳朴自然的诠释。往往越朴实的语言越能带给人真切的感动,作者对田园生活如诗画般的惬意描写难免会让人怀念起纯真的童年时光,字里行间,作者那历尽人世沧桑后收获的畅快与自然。一份抛开纷纭芜杂的尘世纠缠后的自由与洒脱、一种独立于冗繁世事之外的圣洁的大爱,引领着读者跟随她的文字一起到达她心灵停放的那处幽静的角落。那处角落里,有池塘,有太阳、有小鸡、有鱼儿、有自由、有梦想。她在《风景画》、《风铃》、《红色雨》、《夕阳》、《写给蛐蛐》、《荷花瓣》中对一棵小草、一瓣花、一个蛐蛐的生命的由衷赞美与敬重,对自己在小草和花瓣面前的扪心思考与平等交流更是让我们看到了作为一名远行看世界者的豁达与博大。相信作为自然界独立与自由化身的这些游鱼和飞鸟们也同样带给了她崇尚自由与独立思想的睿智和启迪,她希望自己也会像飞鸟儿放弃大地飞上天空一样,也放弃一切有重力的东西。这是多少人梦寐的向往,诗人却用真实的努力使之变为现实。

       除去一份崇尚独立与自由的思想与洞察力外,作者在文学语言的运用方面,对自然界万物生灵的比拟也同样是新奇而引人入胜的。在《日月之恋》中,她写道:“任凭岁月之河/如何流失/只能给日月/带来更深的思恋。”这种感受与发现是多么独到。一个不关爱自然、不热爱生命的人如何能够流淌得出此般清新美妙的心灵之声?作为用文字描绘、赞美自然界的作者,我们通常都在歌颂着日出的美,而作者却说:“最不能忽略的月亮最美的时刻是月出,月出与日出一样代表新生。”这些思想闪耀着哲理的光芒,并带给人遐想,耐人寻味。作者在描写山水田园美景之余,也常会把自己融化为自然景观中的一部分与自然界的其他生灵进行平等对话。她把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视为生命中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和在最寒冷时也能够彼此洞开心灵之门的最靠得住的朋友。她赋予自然界的景观人的品格,让凝固了的风景有了流动的灵性,在她所描绘的每一幅风景画中,我们都能读出作者那自立自勉的可贵精神,和敬仰自然、渴求纯真的审美追求,她总是巧妙地将自身的平和本分而又豁达的性情与正直坦诚、勇于奋进的精神结合到一起,融合到作品中,又通过这些跳跃的文字展现给她的读者。然而这种真性情既是诗歌创作的可贵之处,更是当下社会环境中的缺失,她用她的文字为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涤尽污浊、洗去烦忧、荡掉浮躁,让人心袒露本真,还原其晶莹剔透,共同打造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

       正如著名评论家何镇邦在《三言两语说诗美》中所评论的那样:

       收在《相约千年》这个集子中的80余首诗,分为《轮回》、 《灵光》和《梦呓》三个小辑。反复吟诵,当会发现它们都表现出一种作为审美对象的诗美。这种诗美,细说起来,还可以分为意境美、音韵美和建筑美三个方面。

       先说意境美。收在《相约千年》中的80余首诗,大都表现了诗人期待中的美好的爱情,有的则是对人生的诗意的解读,带着淡淡的禅意和玄思。无论是对期待中的爱情的吟咏,抑或是解读人生表现出来的哲理玄思,都构成了一种空灵、美好的的意境;有的诗略带伤感,意境则更凄美。置于卷首的《相约千年》说她是“为了爱情才来这个世界”,把对美好爱情的期待抒写得那么热切、那么美好:“思念的目光已捻成长线/编织前世今生相约的情结/在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中/寻你的影子/视线里/你已化为横亘时空的山脉/绵延着无尽的柔情与相思/觅得百转千回/缘聚缘散/修来一身静寂/两腮清愁/徘徊已久/可我仍未离去/因为我知道/你会来/为我而来。”对美好爱情的期待,抒写得多么热切、多么执着、多么动人!

       再说音韵美。诗应该具有音韵美,诗的语言要富有音乐性,这是诗与散文分野之所在。当然,诗的音韵美不仅仅是表现在押韵上,更重要的是在于诗句内在的节奏感。我国的古典诗歌,从诗经、楚辞到古体诗、近体诗,以至词曲,都是非常重视韵律的,到了唐代兴起的近体诗,即律诗、绝句和排律等,格律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惟其有了这种严格的格律,诗才富于音乐的节奏感、读起来才琅琅上口。“五四”以后诞生的新诗,即白话诗、自由体,虽然废除了作为镣铐的格律,但也要求于口语化的诗句中有一种内在的韵律,更不要说闻一多、何其芳等倡导的现代格律诗了,它们的韵律要求也是相当严的。收在《相约千年》中的8 0余首诗,大都是自由体或半格律体,它们的诗美也表现在诗的韵律美上。

       最后说诗的建筑美。诗的建筑美是闻一多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提出来的。现在我们展读练佩鸿的这部《相约千年》的诗集,也可以发现其中不少诗篇有多种几何图形的排列,这种排列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也都体现出一种作为诗美不可或缺的建筑美。

       据我初步的了解,练佩鸿在文学创作上是多才多艺的。她写诗,也写小说和散丈、报告文学,同时又编电视连续剧和电影剧本。

       久不读诗,更不评诗,但读了练佩鸿的《相约千年》中的80余首诗之后,有些感受,不吐不快,加上诗人热情相邀,于是写下以上文字,置于卷首,同这些美艳的诗一起献给读者。

       正如牛颂所言:一位年轻的女作家,一支光荣的红军部队,一群坚强乐观,团结互助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组成朴实无华的诗、散文和定格的画面,给我们生动地诠释了在巨大灾难中的真情与博爱。龙门山断裂带的强烈大地震,要隔3000年至5000年才可能发生一次,这是如此的偶然、如此不幸,灾难固然令人心痛,但这场干载难逢的灾难往往会成为一次干载难逢的“契机”,一种把人的灵魂照亮,把人的美好情感升华,把人类精神的高贵彰显的契机。急剧的社会变革与转型,必然使人们经历痛苦的精神蜕变与焦虑,人们的内心常常会因跟不上外部急变的节奏而渴望一种东西,渴望在物欲弥漫中的真爱。翻开《真情英雄》这本书,正是可以让人在匆匆赶路中停顿一下,在阅读中体悟自己的灵魂,感受真情与爱。我想,这本书的价值正在这里。所以,我用了书中感人至深的一首诗《为了爱》做了这篇序的标题。也是要集中表达一下自己读了《真情英雄》的感受。

       不管日月如何交替,大地如何沧海桑田,不论社会如何变迁、人类走得多快多远,都需要爱的相伴。只是我们时时需要去珍视她,去牵紧她,让爱永远与我们同在。由此要衷心地感谢作者身临其境的辛勤创作;感谢红军营的官兵——新时代的真情英雄;感谢书中记录的汶川特大地震灾区的父老乡亲——在与灾难抗争中,让我们所认识的最可爱的人们!你们同阳光大地一起,昭示了永恒的真谛:爱不 仅是人类心灵的语言、爱也是人类的目的!

       牛颂在《探秘千手观音》中写道: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千百年来在中国民众心中一直享有崇高的地位。观音信仰是在中国影响十分深远的一种精神现象,自佛教传入中国后开始流行,至今兴盛不衰,并形成了丰厚的观音文化。在长达千余年的流播与演化历史过程中,有关观音的故毋、传说十分丰富,一直为人民大众所喜爱。用今天的眼光看来,仍然是很有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值得整理和保护。

       女作家练佩鸿的新作《千手观音》,依据佛教正史典籍,取材民间传说,运用大胆丰富的想象,以超人间的艺术表现手法,演绎了一部美丽动人的“新神话故事”,构思新颖、文笔优美,读来感人至深。

       《千手观音》的作者选择以汝州香山寺的传说故事为蓝本进行的艺术创作,是有着丰厚的历史积淀和民间文学基础的。因而也就更能反映中国化、世间化、民俗化了的观音信仰的人文价值。

       《千手观音》的确是一部弘扬真、善、美,鞭挞假、恶、丑的精品力作,故事曲折,大开大合,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作者是在用心创作,以情动人。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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