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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学研究

作者:本站编辑     来源:西方文论与中国文学     时间:201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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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索绪尔曾经预言: 

  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将是社会心理学的一 部分,因而也是整个心理学的一部分;我将把它叫作符号学( semiology,来自希腊语 semeion“符号”)。符号学将表明符号是由什么构成,符号受什么规律支配。5
  这是“符号学”一名的由来。不过,它还有一个源头,即大致与索氏同时的美国哲学家查尔斯·桑德斯·皮尔斯( Charles Sanders Peirce,1839~1914 ),他则把符号学拼作“Semiotics”。宇宙间的符号是多种多样的,如手势、旗语、风信标、红绿灯等等,当然文学批评家更关注荷载特定意义的语言符号。
  符号学与结构主义往往相提并论,这是因为一方面它像后者一样,把所有社会与文化事件既当作实际事件,又视为具有约定俗成意义的符号,并且认为这些符号因共在一个系统、彼此互相关联而衍生本身的意义;另一方面,它也从索绪尔语言学那里汲取了一些基本概念,如能指/所指概念、语言/言语概念、横组合/纵聚合概念、历时/共时概念等等。此外,它们还首先试图发现并描述约定俗成的系统及其运行特征。6
  在一篇研究杜牧的博士论文中,萧庆松结合中国古典诗歌对符号学理论做了一些研究。他指出,斯科尔斯说,尽管符号学通常界定为“符号研究”,实际上它已变成了一种“语码研究”,即一种关于思想体系或成规体系(它们使人类得以理解作为荷意符号的某些事件或实体)的研究(《符号学和阐释》)。惟其如此,我们就必须牢记,语码对人类文明影响深远,人类思维不能离开语码的作用。人类所有的话语均依赖于、受制于人所共享的语码。—— 
  同样,诗歌话语既借助语言学媒介、以及文类和文化成规而产生,又借助它们而阐释。诗人……是文化的产儿,他借助语言获得了人类的主观性。……因此,诗歌批评家可以采用符号学作为工具:通过这种分析,他们可以发现使诗歌作品具有意义(那些意义为一特定文化的成员而制造出来)的成规;他们可以界定这些成规,例如诗体学成规、文类学成规、公认的解释诗歌技巧的成规等等,使读者像他们那样解释诗歌。7 
  接着,他介绍了雅可布森、斯科尔斯和里法特尔( Michael Riffaterre )等人的符号学理论。他说,雅可布森的交流理论涉及语码,经常为人引用。他把诗歌阅读看作包括六个因素的交流行为: 
        语境
        信息
  发送者 —————— 接收者
        渠道
        语码 
  他声称,交流一旦发生,这六种因素便决定着六种作用:语境决定指涉作用,信息决定诗歌作用,发送者决定情感作用,接收者决定意欲( conative )作用,渠道决定交际作用,而语码决定超越语言的作用。虽然他认为读诗乃交流行为,但他的诗歌阅读主要是关注信息因素。值得注意的是,雅可布森建立交流框架时,忽略了书面与口头交流的不同。如《诗经·郑风·将仲子》一诗: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这里是某人而不是诗人在说话,而且说给另外一人而不是读者听。读者参与这一书面交流的过程(即读此诗),便成了偷听者。可见,雅氏没有充分考虑诗歌的其他功能,如认知、教诲。
  萧氏说,斯科尔斯则揭示了书面文学交流的复杂性质。他试图澄清信息,寻找丢失因素,辨别多重特点,直至发现一首诗的全部意义。他认为诗歌语码可在三个层次上加以探索:语用学层次、语义学层次和符号关系学层次。在此,语用学研究发为诗歌的条件,特别是发送者与接收者的关系,以及诗歌话语的一般环境;语义学研究符号的意义,及其与其他未得具体使用的符号间的纵聚合关系;符号关系学研究支配符号组成话语、解释话语的法则。在此,我们可以看出新批评与符号学的区别:前者视文学作品为封闭而自足的实体,“书页上的词语”便是一切;后者则视文学作品为一种粗样,一种轮廓,须由了解适当信息的读者积极参与方可完善。所以,斯科尔斯暗示,诗歌文本是开放的、不完全的、不充分的,其意义须借助文化和文学语码、个人经验和语言知识的解说。例如,傅玄《吴楚歌》云: 
  燕人美兮赵女佳,其室则迩兮限层崖。云为车兮风为马,玉在山兮兰在野。云无期兮风有止,思多端兮谁能理? 
  在这首诗里,涉及到了较早的两首诗,即《诗经·郑风·东门之墠》和《古诗十九首·东城高且长》。它们是傅玄诗作的交互文本( intertexts ),要想充分理解傅诗,读者必须熟悉它们。
  语码之所在,读者为解开语码所必备之知识和体验,已如上文所述,但如何解开诗歌语码,萧氏认为斯科尔斯未曾言明。他说,里法特尔指出诗歌现象是“文本与读者间的一种辩证法”(《诗歌符号学》),其间文本发挥“指示”作用和“委婉表达”作用。在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一诗中,首二句“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指出了具体情况,一如字面所说;末二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则是委婉表达。有时两种作用并存,有时曲传之意克服了具体所指。按照里法特尔的说法,从字面的指示意义( mimesis )向词语与词语 、符号与符号间的比喻意义( semiosis )的转移,即是诗歌阐释所必不可少的“符号学过程”;而且一首诗的解码始之以“初始阅读” ,继之以“回味阅读”(retroactive reading)。初始阅读时,读者也许会感到困惑,因为文本一方面可能有一些韵律、语义、语音型式,难以根据指示意义加以解决,另一方面可能只是些琐事细节的串联,由此难以窥见文本的内聚性。回味阅读时,读者的困惑之处,便成了新解释的关键,通向深长意味的关键,也就是使一首诗获得形式上和语义上的统一性的关键。读者这时始终在评论、在修正、在反复比较,从字面层次触及到了更高级的意义层次。这就是读者如何为诗歌解码的过程。8
  萧氏认为,移植西论用于中诗研究时,在斯科尔斯所论的基础上添加一个语音层次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他总结出了下述的诗歌解码模式: 
        语用学
  初始阅读--语义学   --味阅读
        符号关系学
        语音学 
  他总结出这一模式主要是用来研究杜牧诗的,因为他觉得符号学式的解码程序对杜诗特别有效。9 在第三、第四两章,他把杜诗分作歌咏社会、沉思历史、咏别、写景四个部分,分别做了剖析。
  现在,我们以关于《河湟》一诗的解释为例说明之。该诗云: 
  元载相公曾借箸,宪宗皇帝亦留神。旋见衣冠就东市,忽遗弓剑不西巡。牧羊驱马虽戎服,白发丹心尽汉臣。唯有凉州歌舞曲,流传天下乐闲人。 
  萧氏说,在初始阅读之下,读者会遇到一些语用学层次(即关于话语一般情境)的问题:“河湟”何谓?“元载相公”、“宪宗皇帝”、“羊”、“马”、“凉州”与诗题何干?在语义学层次,“衣冠”、“东市”、“忽遗弓剑”等语也不能按照常规读法而得到解释。而颈联中“牧羊驱马”和“白发丹心”之对仗不工(这属于符号关系学),原因何在?要想解决这些问题,须寻找另外的信息。据中国舆图志所载,“河湟”指黄河和湟水的汇流地带,在今甘肃境内。由杜牧《史将军》诗可知,此地于安史乱后已为吐蕃侵占,当地汉人忍受异族统治。《新唐书》卷一四五称,元载在代宗朝为相,熟知河湟地理,曾献计收复。此即杜诗首句所指。后来元载因骄横贪奢被缢死,其计未得实现。又据卷二一六下称,宪宗亦曾计划用武力收复河湟地区。此即杜诗第二句的本事。遗憾的是,宪宗被宦官所杀,其计也未得实现。根据这些知识,便知“羊”“马”写河湟的游牧生活;“凉州”位于该地,也与诗题有关。因此,这首诗的内容显然是歌咏边陲国土的丧失和收复的希望。另一方面,“衣冠”等语亦须从较高的层次上索解。西汉景帝朝,“(晁)错衣朝衣斩东市。”(《史记》卷一○六)可见“旋见”句是以晁错之斩喻元载之缢。而神话传说黄帝遗弓剑骑龙仙去一事,则喻帝王宪宗之死。由此,亦可解决符号关系学范畴的问题。原来“牧羊驱马”由“牧羊驱马者”而来,“白发丹心”由“白发丹心者”而来,两者貌似非工对,其实不然,它们均是名词性词语。
  他认为,回味阅读基于此便可很好地理解这首诗。所有看来琐碎的因素,均在表达主题中得到了统一。首联引出关心收复失地的唐代帝相,颔联暗示他们之死和计划的破产,颈联指出河湟人民忠于唐室,却仍在异族统治之下,尾联哀叹他们已被忘却,唯有西乐传于中土。10
  符号学自认是关于符号的科学,而一旦用于实践,其科学性也就明显地反映出来了。上引萧文,虽然与传统的解读方式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它对于符号所在的层次、其间的关系、以及解读的程序,通过实例解释得一清二楚。所以,这篇文章具有一定的方法论意义。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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