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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刿论战

作者：未知来源：未知时间：2012-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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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左传·庄公十年》。公元前686、685年，齐国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为争夺王位而发生内讧。鲁庄公出兵支持公子纠，被公子小白打败。公子小白于前685年即位(为齐桓公)，次年(即鲁庄公十年，前684年)派兵攻打鲁国，发生了著名的长勺之战。鲁国由于采纳了曹刿的意见，把握了反攻和追逐的时机，以弱胜强，击败了齐军。本文记叙了长勺之战的经过。文章紧扣“论战”这个中心，突出了曹刿的战略见解和言行，写得环环相扣，言简意赅。

【原文】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1〕。大司马固谏曰〔2〕：“天之弃商久矣〔3〕。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4〕。”弗听，及楚人战于泓〔5〕。

    【注释】
    〔1〕十年，鲁庄公十年，公元前684年。齐师，齐国军队。伐，兴兵攻打，公开征讨。我，我们鲁国。《左传》是鲁国史官左丘明所写，故称鲁国为“我”。
    〔2〕公，鲁庄公(前693—前662年在位)。曹刿(ｇｕì)，鲁国人。请见，请求拜见庄公。
    〔3〕其，代曹刿。乡人，同一乡的人。“乡”是周代的一种行政单位，一乡有12500户人家，不同于后来的乡村。肉食者，吃肉的人，指大夫以上掌权的官员。据唐孔颖达疏：“位为大夫，乃得食肉也。” 谋之，谋划这件事。何，为什么。间(ｊｉàｎ)，参与。焉，于此，代词兼句末语气词。
    〔4〕鄙，鄙陋，目光短浅。远谋，长远地谋划。乃，于是，就。

【译文】十年春天，齐国军队攻打我们鲁国。鲁庄公将要迎战，曹刿请求晋见庄公。他的同一乡的人说：“吃肉的大官们谋划这件事，你又何必参与此事呢?”曹刿说：“做大官的人见识鄙陋，不能深谋远虑。”于是他就入朝见庄公。

【原文】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1〕。”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2〕。”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3〕。”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4〕。”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5〕。”

    【注释】
    〔1〕衣食所安，衣食一类用以安身的东西。所安，所以安身。专，专有，独享。以，介词，宾语“之”省略。
    〔2〕牺牲，祭祀鬼神所用的牛羊豕的统称。牲，即牛羊豕三牲；牺，即毛色很纯的牛羊豕。玉帛，也是祭祀的供品。玉，玉器，如珪、璧等；帛，币帛，绸绢之类的丝织品。加，讲话夸大，虚报。信，言语真实。
    〔3〕孚(ｆú)，大信。“小信未孚”意为：对鬼神不说谎，这是小信，还没有达到大信，不能取得神灵的真正信任。福，赐福，保佑。
    〔4〕狱，诉讼案件。察，详尽地审察了解。情，真实情况。
    〔5〕忠，对国家政事尽心竭力。属，类。可，可以。以，介词，宾语省略，用，凭。则，就。请从，请允许我跟随您。

【译文】曹刿问庄公凭借什么作战。庄公说：“衣食一类用来安身的东西，我不敢独享，必定把它分给民众。”曹刿说：“小恩小惠没有普遍地施及民众，民众是不会跟从您的。”庄公说：“祭祀鬼神用的牛、羊、猪、美玉、丝帛等祭品，不敢虚报数量，必定用真实的言语报告鬼神。”曹刿回答说：“这只是小信，还没有达到大信，不能使鬼神信任，鬼神也不会赐福保佑。”庄公又说：“大大小小的诉讼案件，虽不能一一明察，但必定按真实情况审判处理。”曹刿回答说：“这是忠于职守一类的表现，可以凭着这个条件与齐国打一仗。作战时请允许我跟您一同去。”

【原文】公与之乘，战于长勺〔1〕。?公将鼓之〔2〕。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3〕。公将驰之〔4〕。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5〕，曰：“可矣。”遂逐齐师。

    【注释】
    〔1〕公与之乘(ｃｈéｎｇ)，庄公和他同乘一辆兵车。长勺，地名，在鲁国境内。
    〔2〕鼓之，击鼓进攻。“之”凑足音节，无实义。
    〔3〕败绩，彻底失败，完全崩溃。
    〔4〕驰之，赶着兵车快跑追击敌军。“之”凑足音节，无实义。
    〔5〕下视其辙，向下察看齐国兵车的轮迹。其，代齐军。辙，车行后留下的印痕。轼(ｓｈì)，兵车车厢前面扶手的横木。之，代溃逃的齐军。

【译文】庄公就和他同乘一辆兵车，在长勺与齐军交战。?庄公将要击鼓进军，曹刿说：“不行。”齐军击鼓三通之后，曹刿才说：“可以击鼓了。”齐军被打得大败。庄公将要驰车追击齐军，曹刿说：“不行。”他便向下察看齐军留下的辙印，又登上车前横木瞭望齐军，说：“可以追击了。”于是就追逐齐军。

【原文】既克，公问其故〔1〕。对曰：“夫战，勇气也〔2〕。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3〕。彼竭我盈，故克之〔4〕。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5〕。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6〕。”

    【注释】
    〔1〕克，战胜。其故，打胜仗的缘故。
    〔2〕夫(ｆú)，句首语气词。 “夫战，勇气也”是一个内容压缩了的判断句，意为：战争是要靠勇气的。
    〔3〕一鼓，第一次击鼓。作气，振作士气。再，第二次击鼓。衰，士气衰落。三，第三次击鼓。竭，士气泄尽了。
    〔4〕彼，他们，指齐军。盈，满，指勇气足。
    〔5〕大国难测，大国用兵的情况难以测度。伏，埋伏，伏兵。焉，兼词。
    〔6〕靡(ｍǐ)，倒下。

【译文】打了胜仗之后，庄公询问打胜仗的缘故。曹刿回答说：“作战，是靠勇气啊。第一次击鼓，能振作士气；第二次击鼓，士气就有些衰退了；第三次击鼓，士气就耗尽了。他们的士气耗尽了，而我们的士气正旺盛，所以能战胜他们。大国，是难以猜测的，我害怕他们在那里设下伏兵。我看到他们的车辙很混乱，又望见他们的旗帜倒下了，所以追击他们。”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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