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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的写作

作者:蝈蝈     来源:艺教网     时间:201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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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写作短篇小说呢?

        一、充分准备,打好基础写作短篇小说与写作中、长篇小说一样,在写作前必须进行充分的准备。首先,在执笔写小说之前,必须具有一定的思想修养和生活积累。其次,读过较多的文艺作品,喜爱文学创作,有一定的文艺修养和文艺理论的基础常识。茅盾在《创作的准备》开头就指出:“世界文学史上的巨人们留遗给我们的不朽的著作,以及他们毕生的文学事业的经历,就是这题目——‘创作的准备’的最完美的解答。理论家们从这些文学巨人们的业迹研究分析解释,写了很多论文,数十万言一厚册,也就是给这题目作注脚。”再次,在写作小说之前,从事过表达方法的基本练习,并从事过一般散文尤其是速写的写作练习。“一个初学写作者最好多做些基本练习,不要急于写通常所谓小说,不要急于成篇。所谓基本练习,现在通行的‘速写’这一体,是可以用的。不过我觉得现今通行的‘速写’还嫌太注重了形式上的完整,俨然已是成篇的东西,而不是练习的草样了。作为初学写作者的基本练习的速写,不妨只有半个面孔,或者一双手,一对眼。这应当是学习者观察中恍有所得时勾下来的草样,是将来的精制品所必需的原料。许多草样斗合起来,融和起来,提炼起来,然后是成篇的小说。”(《茅盾论创作》第358页)所以,我们要学习写作小说,必须从思想、生活、技巧各个方面下苦功,打下坚实的基础。当然,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能绝对化。这并不是说,我们要等思想、生活、技巧三关都完全过好之后再进行创作。不少青年作者的经验说明,初学写作者就是要勇于创作实践,写是最好的基本训练。不要怕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小说创作和其它文体的写作一样,没有什么捷径,小说的技巧只有自己从多次实践中逐步摸索出来。别人的技巧,只能作借鉴,创作还是要靠自己。

       二、认识生活,熟悉人物创作需要生活,对生活不熟悉,不理解,就无法反映和表现生活。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的源泉,人是社会诸关系的总和,只有熟悉、理解社会生活,才能熟悉、理解各类人物。不熟悉、不理解各类人物,就无法进行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的小说写作。茅盾在谈他怎样开始小说创作时说:“我是真实地去生活、经验了动乱中国的最复杂的人生的一幕,终于得了幻灭的悲哀,人生的矛盾,在消沉的心情下,孤寂的生活中,而尚受生活执着的支配,想要以我的生命力的余烬从别方面在这迷乱灰色的人生内发一星微光,于是我开始创作了。我不是为的要做小说,然后去经验人生。”他还说;“好管闲事是我们做小说的人最要紧的事,你要去听,要去问。”(《创作的准备》)因此,一个小说作者应像阿·托尔斯泰说的那样:“他溶化在生活洪流之中,溶化在集体之中;他是一个参加者。”

      小说写作需要的生活不是指日常生活、饮食男女之类,能成为小说素材的“生活”,至少应该有三个条件:

1.具有较鲜明、生动的形象;

2.具有独特性;

3.具有一定的思想内涵。因此,当作者在观察生活的时候,无论对人物、对故事、对环境,都应从上述三点出发,勇敢地扬弃那些琐屑的、纷纷扰扰的“流水帐”,抓住真正有用的写作素材,渗透作者的思想、感情,使生活素材逐渐变成自己的东西。三、严格选材,深入开掘1931年,沙汀和艾芜写信给鲁迅,请教短篇小说的题材问题。鲁迅回信说:“只要所写的是可以成为艺术品的东西,那就无论他所描写的是什么事情,所使用的是什么材料,对于现代以及将来一定是有贡献的意义的。”“两位是可以各就自己现在能写的题材,动手来写的。不过选材要严,开掘要深,不可将一点琐屑的没有意思的事故,便填成一篇,以创作丰富自乐。”高尔基也说过:“在短篇小说中,正如在机器上一样,不应该有一个多余的螺丝钉,尤其是不应该有多余的零件。”这就告诉我们,写作短篇小说必须严格选择题材,深入开掘。那末,短篇小说怎样进行题材的选择和主题的开掘呢?

       短篇小说的选材要做到:

      (一)撷新去陈,根据时代需要选材。短篇小说的题材是没有什么限制的,凡是人类涉足的领域、产生的事件,都可以经过选择作为作品的题材。但是,从美学价值和社会意义来考虑,我们就必须撷新去陈,尽量选择我们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所需要的题材来写。

      (二)以小见大,根据体裁特点选材。短篇小说这种体裁的形式特点,要求作者不能象写长篇小说那样写人生的纵剖面,而必须写人生的横断面,就象是横着锯断一棵树,察看年轮可以知道树龄一样,短篇小说虽写人生中的一角、一段,也就可以窥见整个人生。鲁迅、茅盾、巴金等作家为了在短篇小说中反映他们所处的时代,在写作短篇小说时,都是选取主人公人生道路上的某一段作为题材的。因此,有经验的小说家在谈创作经验时就指出,创作短篇小说必须善于“截取”、“选择”。如王蒙在《谈短篇小说的创作技巧》中就说过,短篇小说构思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从广阔的、浩如烟海的生活事件里,选定你要下手的部位。它可能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它可能是一个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人物,它可能是一个美好的画面,它也可能是深深埋在你的心底的一点回忆,一点情绪,一点印象,而且你自己还一时说不清楚。这个过程叫作从大到小,从面到点,你必须选择这样一个‘小’,否则,你就无从构思无从下笔,就会不知道自己写什么。”

      (三)扬长避短,根据自己生活选材。一般来说,作者应该写自己熟悉的题材,因为这些题材是在自己的生活中积累的大量素材的基础上提炼出来的,写起来容易驾驭,而且能写得生动、深刻。当代小说家中的佼佼者大多是从写自己生活经历中的人和事开始走上小说创作道路的。选材是短篇小说写作中的第一个重要的环节。选材的目的在于从大量的素材中选取可以写入小说中的题材——生活中有典型意义的片断。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具有从纷纭的生活现象中“捕捉”题材的能力。这种“捕捉”生活中有典型意义的片断的能力,对于小说创作极为重要。茅盾在他的《短篇小说选集后记》中指出:“在横的方面,如果对于社会生活的各样环节茫然无知;在纵的方面如果对于社会生活的发展方向看不清,那么,你就很少可能在繁复的社会现象中,恰好地选取了最有代表性、即具有深刻的思想的一事一物,作为短篇小说的题材。”所以,短篇小说在选材时,不能只着眼于事件的故事性和吸引力,而要着眼于把生活的侧面、片断放到整个时代的背景上去考察,要把握住社会的“纵”的和“横”的两个方面,善于从平凡的日常生活现象中捕捉住不平凡的东西,从而由时代和社会的一角反映出时代和社会的全貌,使读者从生活海洋中的一朵浪花看出奔腾澎湃的大海。

       对于短篇小说题材的“开掘”——主题的提炼同样要十分重视。“几乎在所有的情况下,作家心中首先想到的总是小说的主题,或者说思想内容。他构思小说的情节是为了表达这一主题,创造人物也是围绕着这一主题。好的小说总是有一个好的主题的。”([英]《小说家的技巧》)衡量一篇小说的美学价值,重要的并不是看题材本身,而是看作者对于题材所开掘的思想的深度——主题提炼的程度。所谓开掘,就是要深入发掘生活素材所内涵的本质意义的东西;作者对生活素材的本质意义开掘得越深入,主题思想就越深刻,作品的教育作用也就越大,美学价值也就更高。所以说,一篇没有好的主题的小说,是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的。李师东在《一个新的文学层面的诞生》中评论九十年代的新生代作家时指出:“八十年代的文学,是以对表现疆域的拓展的掘进、对表现手段的探索和实验为其显著特征的。与前几茬作家相伴随的是冲突和对抗、张扬和摒弃、试验和沿袭、超前和滞后、创新和守成、反拨和建立等源远流长的话题。直至今天,我们仍然能在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中感受到来自不同思想观念、文化背景的冲撞和对举。”“在九十年代新的时空下,这一茬更为年轻的青年作家得以走上文坛,正在于他们明显疏离了前几茬作家习惯关心的话题,而与社会的新的变化和进展保持了同步相向的趋势……把个人的情绪与时代的生活面貌和精神处境勾连在一起,谋求与九十年代社会的契合,体现中国社会新的进展,这正是他们的努力。以一种消解的姿态,达到对文学的整合,以反先锋的方式,回归到朴素的情感姿态,以个人化的方式,进入到文学创作之中,这正是这个新生代作家群的文学用心。”(中国华侨出版社1996年出版的“新生代小说系列”总序)应该指出:小说写作中对材料的分析与科学研究中对材料的分析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

       “一个文学作家应当走的‘创作过程’的道路,是和社会科学家研究过程的道路相反的。”“社会科学家所取以为研究的资料者,是那些错综的自然的现象,文学作家的却是造成那些现象的活生生的人。社会科学家把那些现象比较分析,达到了结论;文学作家却是从那些活生生的人身上,——从他们相互的关系上,看明了某种现象,用艺术手段来‘说明’它,如果作家有的是正确的眼光,深入的眼光,则他虽不作结论而结论自在其中了。”(《茅盾论创作》第466页)因此,小说作者的分析工作是与自己对人物、事件的观察、感受,对生活的体验、理解结合在一起的,这种分析是理性的,但是它是融化在形象思维中的。

       许多小说作者的创作实践告诉我们,有的作品的主题是在人物之前产生的,而有的主题是在有了人物之后才确定的。例如茅盾创作《春蚕》,是先有了主题,“其次便是处理人物,构造故事。”(《我怎样写〈春蚕〉》)而王蒙说他的许多短篇小说并不是先有了主题然后再去写的。他说:“《夜的眼》是什么先行呢?是感觉先行,感受先行,是对城市夜景的感受先行。这里头有我个人的感觉,但又不全都是。……《夜的眼》就是写一个长期在农村、在边远地区的人对大城市、对我们生活的感受。……这个感受饮食着深思对我们生活的深思,这个深思还没有做出明确的结论,但是它充满了深思。”王蒙又说:“《夜的眼》还有一个主题,这也是我在最近才明确的,就是写了我们生活中的转机。……所谓‘转机’,充满了艰难,充满着历史的负担,但又开始有了新的东西,大有希望。《夜的眼》里既有负担,又有希望;既有伤痕,又有跨越伤痕向前进的努力;既有思索,又有感受;既有想不清的地方,又有相当清楚的地方。我觉得《夜的眼》里包含的东西是比较多的。”(《漫话小说创作》)

      总之,我们对小说的材料必须深入开掘,对主题必须刻苦提炼。而在构思时、写作中,是不能将主题提炼、人物刻划割裂开来的。可以是主题先行,也可以是人物先行,还可以是感受先行。而且,主题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几个,即写成多主题的小说。

      四、刻划人物,塑造典型

      人物的刻划和典型的塑造,是小说写作中最重要的工作。茅盾指出:“典型性格的刻划,永远是艺术创造的中心问题。”

      怎样才能写出典型的人物形象呢?我们当然要充分运用叙述、描写、议论和抒情等等表达方法,采用比喻、象征、夸张、拟人……等等修辞手段,使人物生动、形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但是,仅仅这样还是很不够的,小说写作与一般记叙文写作的一个重要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小说要进行艺术概括,运用虚构、想象的典型化方法刻划人物性格,从而创造出具有个性的又体现时代精神、社会牲特征的典型形象。为此,就“必须使现象典型化。应该把微小而有代表性的事物写成巨大的和典型的事物——这就是文学的任务。”(高尔基《和青年作家们的谈话》)

       典型化的基本规律就是个性和共性的高度统一,使“每个人都是典型,但同时又是一定的单个人”。这就要求我们努力实现恩格斯提出的要求:“现实主义的意思是,除了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

       所谓典型环境,一般指一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即现实环境,其实,它“更应该包括特定的种族环境、地域环境、历史文化环境等各种稳态的以及动态的大环境要素。一个具有永恒意义的艺术典型,正是诸种直接的现实环境以及全部的民族、历史、文化等深度环境和综合环境所共同培育而成的。”(郝雨《在典型创造上用力》,1997年10月14日《文艺报》)所谓典型性格,指的是人物必须是充分的共性和鲜明的个性的高度的统一体。人物的共性要从人物的个性中体现出来。“人们常说,近年来的小说创作故事情节的枝干上并没有结了多少人物之果,即是指作品重在把握围绕‘事件’所交织起来的复杂的社会现实,但缺少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人物形象。这恐怕就与缺少有深度的、富于个性魅力的性格刻划有关。因此只有在深刻把握现实关系的同时,深刻地把握人物内在灵魂,使‘身份’与‘性格’有机结合而不能偏废其一,才能达到现实主义创作所要求的典型化高度。”(任玖珊《现实主义话题再热评论界》,1997年10月14日《文艺报》)

      在写作中,小说人物典型化的具体方法有两种:

       第一种,以生活中的某一个原型为主,加以概括、想象和虚构,从而创造出典型人物。例如,鲁迅的《狂人日记》中的狂人,原型是他的一个表兄弟。鲁迅结合平时对黑暗社会的多方见闻,改造了这个疯人形象的内容,赋予人物以深刻的社会意义,从而塑造出了狂人这个艺术典型。

       第二种,在广泛地集中、概括众多人物的基础上塑造出典型人物。这就是鲁迅说的“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方法。巴尔扎克在谈人物塑造时指出:“为了塑造一个美丽的形象,就取这个模特儿的手,取另一个模特儿的脚,取这个的胸,取那个的骨。艺术家的使命就是把生命灌注到所塑造的人体里去把描给变成现实。如果他只是想去临摹一个现实的女人,那么他的作品就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读者干脆就会把这未加修饰的真实扔到一边去。”

      鲁迅笔下的人物大多是这样的。他说:“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一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我怎么做起小说来》)

       有许多优秀的短篇小说作品,其中的人物都是指不出生活原型的。这种作品中的典型人物形象的塑造,可以说比用某一原型塑造人物形象更为困难,然而,一个真正的小说作者是必须掌握这种塑造典型人物形象的方法的。以上两种塑造人物的典型化方法,有时可以在一个作品中同时运用,即可以用一种方法塑造某一人物形象,而用另一种方法塑造另外的人物形象。

      在刻划小说人物时,还应注意以下三个问题:

      (一)小说中的人物和真实人物不同。他是作者虚构的,而这种虚构的人物来自小说作者的心灵之中,是融有作者的血肉、灵魂、性格、气质的“臆造”的人物。小说中的人物生活在小说的国度里,这个国度是一个叙述者与创造者合而为一的世界。英国小说家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指出:小说人物在人生中的五项主要活动——出生、饮食、睡眠、爱情和死亡等方面,都有不同于真实人物的特点。只要他了解他们透彻入理,只要他们是他的创作物,他就有权要怎么写就怎么写。这就说明:小说人物由于是作者展开想象、通过虚构创造的,因此他不同于生活中的真实人物。学习小说写作,不能不首先明白这个问题。

      (二)小说人物与作者自我之间是一种既矛盾又统一的关系。莫泊桑在《谈小说创作》中告诉我们:作者写的不管是什么人物,“我们所表现的终究是我们自己”,“我们要使人物各各不同,就只有改变他们的年龄、性别、社会地位和我们‘自我’的生活情况,这‘自我’是大自然用不可越逾的器官限制所形成的。”“要使读者在我们用来隐藏‘自我’的各种面具下不能把这‘自我’辨认出来,这才是巧妙的手法。”

       同时,莫泊桑又指出:我们作者“如果对人物进行了充分的观察,我们就难免相当准确地确定他们的性格,以便能预见他们在各种不同情况下的行动方式,如果我们能够说:‘一个具有这样性格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决不能由此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能够一个个地确定人物自己的非我们所有的思想中的一切最隐蔽的活动,那些与我们不同的本能所产生的一切神秘的希求,他那器官、神经、血液、肌肤和与我们特殊的体质所决定的暧昧的冲动。”这就是说:作者根据自己的艺术构思塑造着人物,但人物却对作者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作者三番五次地进行艺术构思,修改自己的人物性格,要人物活起来站起来,是典型又是个性;人物性格一旦形成,一旦活起来站起来,他就要顽强地按照他的社会地位、生活环境、思想性格、个人气质来思考,说话,做事,行动,抒发内心情绪。这时候,他常常要跟他的作者发生争执,提醒作者应该怎样描写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作者的笔就只好顺着人物自身的行动进行写作。当然,这种情况是只有在进行认真、深刻的艺术构思后才会出现,草率从事是写不出真正的小说人物的。

      (三)小说人物的个性特征需要通过真实的细节描写体现出来。在小说写作中,细节描写对人物的个性化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真实的典型的细节首先是行动方面的,也可以是语言方面的,或者是心理活动方面的,以及其它方面的。作家刘真从创作中体会到:“作品中的细节,就象活人身上的细胞,是艺术作品的灵魂,所谓作品的高度,深度,是由它的细部来决定的。”“一个细节很难构成一篇小说,可它常常是一篇小说的引线或基础。”(《首先要攻下的难关》)

      学习小说写作,一定要下功夫寻找这样的细节——看似无所谓却有重要意义的细节。因为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正是由许多适当而具有力的典型细节来完成的。唯有把许多有典型意义的细节有机地贯串起来,组织起来,才能达到从典型环境中描写典型性格的目的。

      另外,有的作者还常常通过写人物小传分析人物性格。这种人物小传对作者掌握人物性格有一定帮助,初学者也可在习作小说时采用。

      五、构思故事,安排情节“故事是小说的基本面,没有故事就没有小说。这是所有小说都具有的最高要素。”(爱·摩·福斯特《小说面面观》)“小说家的技巧首先在于会说故事。”(伊莉沙白·鲍温《小说家的技巧》)

      故事是什么呢?“故事是一些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事件的叙述——早餐后中餐,星期一后是星期二,死亡后腐烂等等。就故事在小说中的地位而言,它只有一个优点:使读者想要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故事虽是最低下和最简陋的文学肌体,却是小说这种非常复杂肌体中的最高因素。”(爱·摩·福斯特《小说面面观》第22页)

       然而,初学写作者必须了解,小说的故事和一般意义上的故事是有很大区别的。小说的故事都是虚构的,但是这种虚构——臆造由于作者充分发挥了想象,并进行了巧妙的组织,读者会觉得比现实生活中的事件还要真实可信。当然,发挥想象构思故事绝对不是毫无根据地胡思乱想,胡编瞎造,而是以现实生活中的矛盾冲突作为构成作品情节的基础,从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和形形色色的生活事件中,选取最能展示人物性格的事件,经过提炼的加工改造的功夫,构成富有表现力的情节。这种提炼的加工改造,就是情节典型化的过程。它告诉我们:根据提炼出的主题,从人物性格出发虚构故事情节,这是小说构思的基本原则。学习写作小说必须懂得情节及其与故事的区别。情节是什么?高尔基认为,“文学的第三个要素是情节,即人物之间的联系、矛盾、屿、反感和一般的相互关系,——各种不同的性格、典型成长和构成的历史。”(《和青年作家的谈话》)也就是说,情节是环绕着人物性格以及人物之间的相互关系所展开的一系列的生活事件。爱·摩·福斯特指出:“情节是小说中较高级的一面”,“情节是小说的逻辑面”,“情节同样要叙述事件,只不过特别强调因果关系罢了。”(《小说面面观》)

       传统小说的情节一般包括破题、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等五个环节。当代小说的情节安排已经不受这些环节的限制,如有的没有破题,直接写开端;有的可在高潮中暗示结局。

      在写作时,情节通常是由场面和线索构成的。场面,指小说中被处理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的具体的矛盾冲突——人物之间的关系,它是比事件更为具体的生活画面。线索,指把人物活动贯穿起来完成情节发展的事物或事件。短篇小说多为一根情节线索,也有两根的,一是主线,一是次线;一是明线,一是暗线。安排故事和情节需要使用“大纲”。一般来说,“大纲”包括:1、主要人物表;2、故事要点;3、重要场面;4、作品主题;5、篇章结构。这样的“备忘录”式的大纲,虽然在实际写作时会有修改,但是它比没有大纲要好得多,尤其对初学写作小说的人更为重要。六、精于首尾,善于叙述一篇好的故事包含三个要素:一是必须简单;二是能引起读者广泛的兴趣;三是要有一个好的开头。所谓好的开头,不仅仅是个结构的问题,实际上是小说如何截取生活片断、恰当地“切入”的问题,是小说的总体构思的问题。好的开头必须直截了当,引进人物,展开故事。至于结尾,在短篇小说写作中同样重要。这是因为好的结尾可以提高和深化作品的的思想意义、加强作品的感染力和艺术效果。优秀短篇小说的结尾,或给人以人生哲理的思索,或给人以希望和鼓舞,或使人掩卷深思……对于整个作品的叙述的技巧——写的技巧,同样要给予足够的重视。王蒙指出:“构思得差不多了,靠写。写,不仅仅是把想好的东西记录下来。固定下来,写,是创造的最重要的阶段。正是在写的过程中,你的思维活动、感情活动、内心活动才空前活跃起来。”那末,怎样来叙写?可以像写章回体小说那样去叙写,也可以像书信那样去叙写;可以连贯性地叙写,也可以间断性地叙写……应该看到,短篇小说的叙写是十分自由的。

       叙写中的时间如何安排是个技巧问题,这是因为:“时间是小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时间同故事和人物具有同等的重要的地位。”(伊莉莎白·鲍温《小说家的技巧》)

      要注意以下三点:

      (一)“小说家的时钟”:讲故事的要则之一是能同时天南海北,无所不知地讲,不但精通历史,通晓当今,还能洞察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作者的叙述中,所有已知的和预期的时间都集中在即刻发生的事件上。在这个过程中,“小说家的时钟”同时报出不同的时间。这种时间说明:无论故事起初是怎样构思的,叙述总是象花筒似地把各个时间牵连在一起。最简单的叙述就是将各种感觉、回忆和推测的过程混为一体。小说作者安排故事的方法之一就是他可以调整各事件所占的时间比例。一个重要的事件可以写得比它实际发生的过程更长一些;而漫长的历史用一段文字就可以概括叙述出来。这种叙述的灵活性正是小说作者使用的主要手段之一:用时间比例来表明每一事件的相对重要性。从某个角度上看,小说家在写作时可以象一把扇子似地把时间打开或者折拢。既然每一篇故事根据自己的轻重缓急都需要一种特殊的计算时间的方法,那么作者如何计算时间就是非常重要的。

      (二)时间生活和价值生活:在叙写中,小说作者为了表达的需要有时把时钟拨快,有时把时钟拨慢,有时把指针倒回或拨前,但是,没有一个作者能全然不顾时间的顺序。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说:“在小说中,对时间的忠诚极为必要,没有任何小说可以摆脱它。”这是因为,“日常生活同样的充满了时间性……不管什么样的日常生活,实际上都是由两种生活合成的——时间生活和价值生活——而我们的行为也显示出一种双重的忠诚。‘我只看了她五分钟,但那是值得的。’这个简单的句子里就含有这种双重的忠诚。故事是叙述时间生活的,但在小说中——如果是好小说——则必须包含价值生活。”所以,叙写故事不能忽略自然的时间生活,但是更要注意社会的价值生活,必须匠心经营,写好价值生活。

      (三)微观叙述和宏观叙述:小说的叙写应使读者有历史感。为此,小说作者在把自己的故事安排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范围内的同时,他就应对历史负起责任。这就是说,小说场景的每一个细节,对话中的每一个片断以及书中人物的每一个行动都必须合乎小说发生的时代背景。这样,在写作中就有了微观叙述和宏观叙述。所谓微观叙述,是指“按时序组织起来的一连串事件”;所谓宏观叙述,是指“历史的一个片断”。这两种叙述使得作者能够正确处理“小说范畴里的时间安排和小说结构与历史前景间的关系。”(乔纳森·雷班《现代小说写作技巧》)

      (四)三项基本选择:在对待时间的安排上,作者通常有三项基本的选择:一是按“时间一致”的原则来叙述,使小说里的事件在前后顺序上同阅读的顺序大致一样。二是用缩短或概述时间的办法去叙述,在故事的开端或结局之间略去若干年月。这样,读者的阅读时间和小说人物的行动时间是不一致的。三是用时序颠倒的方法进行叙述,阅读时间和行动时间有时一致又有时不一致。

      (五)叙述时间的距离:时间在小说里除了起着“导演”的作用之外,又起着引起“悬念”的作用。“在一本我们称为严肃的小说中,我们同样也感到,或者应该感到时钟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在轰响,日历一页又一页地掀过去。此外,时间还把读者牢牢地系在宏大的‘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叫它场景也未尝不可——,而这些‘现在’是由一些中间性的情节连系起来的。我们可以在时间上前后移动,但是现在这一时刻必须牢牢地抓住我们。”(伊莉莎白·鲍温《小说家的技巧》)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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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章信息:标题:,作者:蝈蝈,来源:艺教网,来源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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