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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我的鳌头【一百二十九】
在人生的长途上,母亲是加油站。父亲去世后,作为长子的我,本应该为这个家多操些心,为母亲分忧,撑起这个家。可我却鬼迷心窍,一心一意想跳出农门,做起了所谓的“作家梦”,把母亲养的鸡下的蛋拿去卖了换成煤油、稿纸,没明没夜地写稿、投稿,还三番五次外出送稿,又百投不中,常常惹母亲生气。有时母亲没办法了,就叫来我的三叔、五叔,把我狠狠教训一顿。而我却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发誓这辈子写作不成功,就不回家乡,宁愿死在外边喂野狗。气得母亲哭了一场又一场。1980年我到临汝镇文化站参加了工作,别人逢年过节都是亲人团聚,而我这时要组织镇上的文化活动,把母亲忘了。而母亲却走了18里山路,把好吃的好喝的给我送到了镇上。我后来又借调到洛阳地委《豫西报》社,调到汝州市文联和平顶山市文联工作,几次提出把母亲接出来,可她不愿意,说是过不惯异乡的生活。她也知道同我们没有太多的话可讲,而在家乡,可以同别的老太太们念念经,拉拉家常,赶赶庙会,热闹些。娘让我常回去看看,我总是说,要回去的,但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回去的很少很少。有时娘实在太想我们了,就背着大包小包的家乡土特产,几次倒车,到城里来看我们。现在想起来,其他的一切,是还有可说的,而我自调到平顶山后却很少回去看母亲,实在是罪不可赦的事。就算我是全心全意在为人民服务吧,但对于人民——而且是最痛苦最普通的劳动人民之一的母亲,给了我生命和全身心的爱的母亲,却是这样的漠不关心,在我是轻而易举而在母亲却是最大的幸福的会面和长谈,也不让母亲如愿。我倘若当年能不鬼迷心窍,不一心一意要跳出农门,年年月月在家守着母亲,不使千斤重担压在母亲一人身上,也许母亲还能再多活十年八年,不至于走得这么早;我倘若能多回去几次,让母亲多看看我和她的孙娃们,让母亲同我说说她几十年来经历的苦难生活,让母亲也听听我在外边曲折而又坎坷的经历,那在母亲,该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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