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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人间真情【三十五】
我小时候特别淘气,上树掏鸟蛋,下河摸螃蟹,与小伙伴打瞎驴、打水仗的事没少干。至今我的头上还留有两道疤痕,正好形成了一个“八”字。左边这一道疤是我和一个叫赵清潭的玩友在刨地时,他一镢头把我锛了一个大窟窿,顿时鲜血直流,可我还用手捂住头,把人家送到队里的碾盘底下藏起来,并交待听见有人喊叫也不要随便出来,然后才放声哭着回家。好在那时的农村娃子也没那么娇气,母亲给我按了点烟灰止住了血,又用粗白布条勒了一下,我又照样又蹦又跳地上街找小朋友们玩去了。右边这道疤是被另一个小伙伴用石头砸了一个血口子,送到大队卫生室缝了12针,又养了好多天,这两道伤疤也为我儿时的淘气、贪玩打上了终生的印记。
我的命大,曾3次落水,3次被汽车撞住,但都没有死。第一次落水是我一个人在河边池塘边玩,摸螃蟹时不慎滑入塘底,凭着记忆一猛子从水塘的对岸拱出,算是捡了一条命。后两次是不会游泳瞎逞能,游到中间沉入水底,有幸被同伴救出。其中一次与迎面冲来的小汽车碰住了头,我的自行车飞到了汽车顶上又落到了车后,我被抛起又摔倒在了道崖上,只是擦破一层皮,有惊无险,待醒过来用手一挥,让汽车开走,我一瘸一拐推着破自行车照常上班不误,惊得一大群围观者目瞪口呆。
文化大革命中因我爷爷是地主成份,我也成了“地主儿子”,被划为“另类”,常常遭人打骂。一次正上课,临座的一个小同学突然举手说:“报告老师,郭进拴说打击贫农!”其实是下课时我们都在背“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的《毛主席语录》。这一声“报告”不要紧,学校停课闹革命,把我这个“地主羔子”揪到了主席台上,批得泪眼哗哗,不敢抬头。从此,参加红小兵、戴红袖章、发红语录本等等统统没有我的份。有一次我和一个小孩打着玩,人家爹上来先给我这个才七八岁的小孩子煽了几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鼻青脸肿,临走还丢下一句话:“你地主儿子还想变天哩!”一次大队召开全体师生大会,正式开会前有人先念了我的名字,让我立即退出会场后,人家才开始念文件、呼口号……这些都深深刺伤了我这个幼年儿童的心灵。
我也曾为村里带来过一次大灾难。我在山上放羊时,一只小狼娃跑到了我的羊群里,我把狼娃抱回家放到红薯窖里养了起来,结果老狼一连几夜咬死了全村的许多猪和鸡,又跑到了我的羊群里,咬死了十几只羊。在老人们的打骂、劝说下,我放了狼娃,天下这才太平了。
我为学习写作更是吃尽了苦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1974年的元月,我投出了平生的第一篇稿子,结果被判了死刑。
正当我沿着这条艰难崎岖的小路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我那年仅47岁的父亲不幸患心脏病与世长辞了,那天离我的16岁生日还差5天,父亲走得太急,没能等到这一天。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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