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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进拴|报告文学的春天来到了
——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成立10周年工作回顾 【一百三十六】
我和著名作家张宇同为豫西人,当年同在《豫西文艺》、《洛神》发表作品,张宇也多次应邀到临汝县作文学创作辅导报告,那时的张宇年轻,长得帅,和我一起听他作报告的几位美女作者在私下里老是议论纷纷:“咦!张宇咋长得恁好看唻!”我们经常参加洛阳地区组织的文学创作学习班和改稿会,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1985年我借调到洛阳地委《豫西报》编《伏牛》文学副刊,一连推出了几个小小说专版,时任洛阳地区文联主席的张宇一次见了我,我让他为这几组小小说写篇评论,他说:“我说《豫西报》这几版小小说不一般,原来是你小子编的。”第二天,张宇果然写了篇评论,对小小说专版大加赞扬了一番。1985年底,临汝县召开首次文代会前夕,张宇见了我说:“要赶快归队啊!”当即给时任临汝县委书记写了一封举荐信,列举了我创办全国第一家乡级报纸《乡音》报,编辑《豫西报》文学副刊,多篇作品被国家级报刊选载的一系列“功绩”,终于引起领导重视,为我后来到临汝县文联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86年,我们临汝县文联与《河南日报》联合举办“汝河笔会”,张宇应邀参加笔会,我们在一起交流了半个月,受益匪浅。后来张宇调到了省文联,一次我到他当时住的省文联招待所去看他,他写作累得腰疼,要我往他背上贴膏药,我没贴准,他说“你真是老白脖!”1996年,我们又在河南省第四次文代会相见,老友重逢,我开玩笑说:“疼痛与抚摸,越抚摸越疼痛!”张宇说:“你这家伙!”在这次会议上,张宇当选为河南省文联委员,我说:“祝贺你进入班子!”张宇腼腆地对我笑了笑,散会后,我们在他家里彻夜长谈。后来我们又多次在一起共论文与人,我对他也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
然而,成名前的张宇,人们能知道多少呢?
是1970年,18岁的张宇招工进了洛阳,到原洛阳地区柴油机厂当了一名学徒工。
据张宇回忆,当时厂里的青工多,风气也好,有几个工友特别有追求。他和陈韧,还有个叫高土木的老工人,比较喜欢文学,“当时写作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张宇这样解释当初的创作动机,“纯粹是一种爱好,觉得好玩。”他在厂里比较活跃,爱好也多,打球、下棋、打扑克等等,“但是,总觉得没有一样东西能拿住你”。张宇说的“拿住”,是指没有一种爱好能真正触及心灵,让他死心塌地地去投入、去追求,直到遇上“写作”。
被文学“拿住”了的张宇开始了辛勤的跋涉,“3个人住一个房间,没有桌子,就搬凳子坐在床边,把床当桌子写东西”。
就这样,写完一篇,弄个大信封,将稿子小心地装进去,鼓鼓囊囊地,带着希望和梦想寄了出去。但过了一段时间,这些大信封又会被鼓鼓囊囊地退回来,希望一次次地破灭着。
张宇原名张憨子,他现在的名字张宇,是洛阳的老作者刘建权老师给起的。
作为一个初学写作的文学青年,免不了向别人请教。年轻的张憨子拿着自己的作品,忐忑不安地拜访洛阳当时的名家。画家朋友周彦生介绍他认识了刘建权,刘建权当时在《河南日报》等刊物上发表了不少小说,很有名气。
刘建权指导憨子:“你不能在发表作品时署个‘张憨子’的名字啊,叫着太土!”刘建权建议他改名“张宇”,憨子接受了,沿用至今。
刘老师谈起对张宇的最初印象,“别看叫憨子,其实精着呢!”这精,指的是张宇的文学天赋,他对文学的悟性。
刘建权当时是洛阳广播站的记者,住在周公庙里。“那时候,张宇和陈韧每星期都要去我家几次,都是晚上来,我们三人坐在那里,一谈就谈到深夜”。
刘建权还保存着张宇1979年写给他的一封报喜信:是年11月的《长江文艺》上,发表了张宇的小说《土地的主人》,头题,还加了编者按。20多年后回忆自己发表的第一篇习作,张宇仍抑制不住喜悦:“当时《红旗》杂志给予的评价是‘改革开放以来代表了农民对土地愿望的第一篇小说’。”
自此以后,张宇一发不可收,小说一篇接一篇地发,奖项一个接一个地拿。这匹跃入文坛的黑马,开始在文学的草原上自由潇洒地驰骋。
“我自己就是改革开放的产物,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我。”张宇总结改革开放对自己创作的影响,将其归纳为“思想上的开放和教育,生活和文化上的营养”。“没有改革开放,像我这样的农民的孩子怎能当上作家呢?”张宇进一步阐释,“在中国文艺史上,改革开放是一次大的思想运动,波澜壮阔地颠覆了传统思想观念,全方位地与世界文化接轨。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像我们这些农民的孩子,可能就进不了城,就是进了,到了工厂也是死死板板地干活,产生不了精神方面的追求,也就无所谓搞创作写小说了。”
如果说改革开放给了张宇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那么,生他养他的豫西大地则给他提供了施展才华的无尽素材。“我的作品,80%都是写洛阳生活的。”张宇说。
翻一翻张宇的小说,无不打上了豫西生活的深深烙印。一山一水,一村一屋,一草一木,一猫一狗,一言一行,都是那样亲切,仿佛在刹那间,你就成了他小说里的人,在他的小说里说话做事了。
张宇的作品,处处摇曳着浓郁的豫西风情:“山里人,干活没有时间,死做死做。吃饭没重点,夜黑饭能吃到星星出齐。通常是,女人们在院里,而男人们都端着饭碗来到街上,在街道两旁屋檐下的坐石上落下,一边吃,一边议论些春种秋收。谁肯坐哪块石头也养成了习惯,来了就往那儿奔,像对号入座。吃过饭,自然由女人们洗锅涮碗,然后又去点灯纺花。男人们则三三两两又走出来,掂着小旱烟袋,指缝间夹着火镰,或摇着用艾蒿拧成的火绳,又在坐石上落下。这便要说古,或三皇五帝,或诸葛亮吊孝。自然也论今,村里的婚丧嫁娶,世道的长长短短,夹杂些男女的风流韵事。夜,渐渐就会深下去。”这些豫西山区庸常的生活图景,在张宇的描述下,竟有了如此令人痴醉的意境。
“生活像土壤,作品像庄稼,作家就是个种庄稼的人。”张宇就像一个勤劳的庄稼人,深耕细作,迎来了一个又一个丰收。
我与阎连科同为豫西人,过去曾读过他的《情感狱》、《坚硬如水》、《受活》等长篇小说,印象很深。1997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在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就读的我,专程到他当时供职的解放军二炮创作室看望了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阎连科和他夫人、儿子当晚与我这位远道而来的豫西老乡共进晚餐,他鼓励我多读一些外国小说,开始写小说,可以借鉴、模仿外国小说的技巧和方法,逐步形成自己的风格。我们一直谈到夜深人静,我对这位老乡也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后来,阎连科也多次回河南,到我们汝州体验生活,为汝州作家举办文学讲座,我们也经常互打电话,互通信息,相互问候,亲如兄弟。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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