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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盆绿植

作者：张春跃来源：时间：2023-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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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养护绿植，总是有着一种优雅和欣慰。而每当我想起我的那两盆绿植，心中总不免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甚至是一种难以排解的悲情。也许，一个打工人，根本就没有养护绿植的资格吧？
作为一个郑漂，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奔波。正是市井人们所言，挣钱不多，特别忙碌，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应该没有养护绿植的闲情雅意。
在我租住的房东家的三楼，那宽阔的阳台窗户上，放着一个废弃的花盆。这大概是以前的租住户留下的。妻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凤仙花的种子，一直问我：“啥时候种啊？”
我笑着说：“你还是在家种过地的，连啥时候种花都不知道？常言说，三月三，葫芦倭瓜地里钻。等过了三月三，就中了。”
一过了阴历三月三，妻急不可耐地把那花盆里的土给彻底翻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把凤仙花的种子埋进去，又特意浇上了水，弄得像模像样的。可能她体会到了在家种地的滋味。也仅仅是一种心情上的体验而已。
这便像是我们的希望和梦想，每天我们一回到家，先看看凤仙花发芽没有。等啊，盼啊，它终于长出了两片娇羞的小子叶，我们又天天盼望它快快长大，长得鲜花开满它的全身。染不染指甲那倒无所谓，主要是想欣赏它那一身的繁花。
就这样每天带着深厚的希望，浇水，松土，好像我们的生活也有了一个小小的追求。
随着气温逐渐升高，凤仙花也越长越旺。它那祡红色的茎杆，翠绿的叶片，肥硕的小枝桠，越看越让人欢心。等到秋天的时候，或者中伏连天之时，它就应该开花了。
这是家里边我和妻共同养护的绿植。
而在我上班的医院里，我那间小小的休息室里，以前是工友留下了一盆绿萝。虽然不是很茂盛，但我经常浇水，有空就剔除一些腐败的根须。并且，这盆绿萝还有一个带着花边的一米多高的架子。
有了这盆绿萝，我总是觉得满屋子都是绿意。也许是那休息室在四楼的缘故。楼外边是一条不太宽的街道，街道两边栽种着法国梧桐。不是窗户有玻璃挡着，那树枝树叶都能伸进室中来。
不开窗，那满眼的绿意每天都接连不断地涌入。打开窗，那实际就是打开了一个天然氧吧的开关。
所以，我一直很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在室内养护绿植？这外边那么多大树，不比几百盆，几千盆绿植还要好？可能，树只是公众的，而小小的一盆绿植，才真正地属于自己。
不过，养护一些绿色，不管咋说都不是坏事。养自己的眼，也给别人带来美感。这实在是划算的。就比如，我和妻在房东家的窗户台上种植凤仙花。原本空荡荡的窗户，多一盆花草，生活也就多了一份颜色。
但想多出这一份颜色，耗费了我夫妻不少的功夫。
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况且，我们又是一出门一天不进家。往往，下午下班回到家时，那棵本来很茁壮的凤仙花，整个都萎顿下去。再看那花盆中，凤仙花下的土干蹦蹦的。太阳把那土晒得一点水分都没有了。在这一整天里，如果有人只倒给它一口水，它也不至于成这样。我俩慌着为它浇水，不大一会功夫，凤仙花又展开她的枝叶，重拾她的笑脸。我们也放心下来。
每天都是高温，连着几天下来，每天我们到家，凤仙花都这样枯萎着，让人心疼。浇过水后，为了补偿它，便把它搬到室内，甚至挪到后窗。可不管我们怎样努力，这棵正待开花的凤仙花却慢慢地失去了生命力。它抵抗不了那高温，那干旱。
如果我们中午能回来就好了，但仅仅因为一盆凤仙花，我们还真做不到。就是告诉邻居们一声也好啊！明知道都是忙人，谁又有那闲时间来为它浇水呢？再说，我和妻一样，都是不好麻烦别人的人。
两盆绿植，就剩下我工作单位那一盆了。
千算万算，我不曾想到，这一盆绿萝也面临着毁灭的风险。
护士长隔三差五总要到那间小小休息室去检查一番。那天上午，她对我说：“张师傅，这几天总务科和院办检查得特别严，把这盆绿萝给扔了吧！”
虽然我心有不舍，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一盆绿萝而影响到护士长的工作，只好忍痛割爱，把那盆绿萝给扔了。连那个架子，我也把它扔进了垃圾筒。

我的两盆绿植，就这样远离了我。（作者：张春跃）

（责任编辑：宋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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