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比尔达斯是印度中古印地语民间诗人,约生活在十四世纪末至十六世纪初之间。他是印度教改革的虔诚运动中出现的宗教改革家之一。出生于社会地位比较低的织布工人家庭,自己也曾经是织布工人。格比尔达斯没有受过教育,他的诗都是他口头创作的格言,由他的追随者记录下来。他的诗现被编成“见证者”、“短歌”和“对句和四行诗”三大部分。
按照传统的说法,格比尔达斯属于虔诚派诗人,实际上他的宗教信仰与其他虔诚派诗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一般地肯定有一种宇宙精神或神明的存在,并主张通过理智或理性来求得和神明的统一。他倡导神明存在于万物之中的泛神论,否定种姓制度,进而否定传统的宗教。他认为大神“不可信”,是由“幻想”产生出来的;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的所谓经典只能给人以“空想”和“欺骗”,听婆罗门宣传宗教等于是上了“贼船”。他并把印度教的大神、婆罗门和伊斯兰教的教士与“驴”、“狗”和“公鸡”作对比。他敢于这样亵渎宗教的最高神灵和经典,不是出自对立的教派立场,而是基于对当时两种主要的宗教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的认识,因此他的诗激怒了印度教和伊斯兰教上层,遭到他们的反对。另外,他又否定种姓制度,他用通俗的比喻说明每一个人成形和出生的过程都一样,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比其他人高贵。这些诗包含了某些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和平等大同的理想。另有一些诗包含有某种辩证观点,否定印度教的轮回转世的思想,肯定新陈代谢和发展变化的规律。格比尔达斯对一整套宗教迷信的仪式和活动,更是深恶痛绝,不管是印度教的也好,伊斯兰教的也好,他都用讽刺的口吻加以嘲笑。他认为祷告、礼拜、念经、斋戒、沐浴、剃头、许愿、朝圣都是无用的和不可信的,从事这种表面的活动,只能贻笑大方。诗人还重视教育的作用,有些诗认为良师可以洗净弟子的“世世代代的泥垢”,即使有“千万个太阳”,如没有良师,依旧是“一片黑暗”。